那晚我将他们一家人送回了乡下的家里,然后我乘夜返回。车是第二天叫的救援车拉回修理厂的。
土路也不好走,水渠一道连着一道,车直甩屁股,要不是绑了链子,根本不能走。
赶到三娘家时已近中午了,人很多,聚一起搓麻将、打牌,不像杀猪的,倒像办喜事一样热闹。我也不生分,因为常走动,跟在自家一样,我自个儿倒了一杯水,吃了一点馍馍,跟一个姨娘说了会儿话。这个姨娘我老是搞错辈分,有时叫姐姐,有时叫姨娘,后来索性见了面不知道如何称呼,只好嘿嘿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今天我特意询问了一番,我想搞清楚,免得时常尴尬。
“我该叫你姨娘还是姐姐?”
“叫姨娘,我跟你妈是亲堂姊妹。”
“我怎么记得我妈说叫你姐姐。”
“估计你听错了。”
“姨娘,要么是我听错了,要么是我妈说错了。你可千万别见怪。”
过了半小时吧,听见厨房喊着水开了,可上房里的人玩得正嗨,哪能分神?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说赶紧拉猪了,两头哩,不是开玩笑的,等杀完了再耍也不迟。我也立马调整心态,准备上阵。杀猪的场面也够震撼的,毕竟猪兄不会心甘情愿地将鲜肉轻易交给人类的。
雪已经停了,偶尔飘几朵晃悠悠的雪花。我站在院墙边望着,远山沉寂,山脚下的几户院落显得那么寂寞,门前长着荒草。此时,唯有三娘家最热闹了吧。耳边已经响起猪不安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估计猪兄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毕竟是活生生的生灵么,怎能没有一点灵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