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让薇薇留在原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来到巷道中。
“我理解不了你。你不是勇者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必要告诉你,你也没必要废话。”
白谦之脱下外套,在忆魔说下一句话之前就用剑鞘痛击他的侧腹,紧接着将他像垃圾一样踹到墙上。没有丝毫可怜因为忽如其来的重击而咳嗽不停的忆魔,白谦之接着用左手拎起他的脖子,右拳发力击断他的手臂关节。
“唔啊!”
忆魔发出惨痛叫声,但生生忍耐了下来。白谦之摆着冷漠的面色,接着攻向他的膝关节。骨头折断的脆响接着又响了两声。
“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勇者会无视人们的痛苦……”
就算已经满口鲜血,疼得额头上不断泌出冷汗来,忆魔还是坚持着他那小孩子般的天真看法。
“你这什么也不是的冒牌货,你懂勇者的什么!不过是个靠寄生活着的魔物,修改了别人的记忆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勇者了吗,你觉得勇者只要陪其他不知死活的蠢蛋一起犯蠢就行了吗!什么帮助想要见哥哥的小女孩……要是打开遗迹往下走,你会因为你那份天真害死整个镇子里的所有人!”
“可你只要愿意出手不就好了!你不是勇者吗?你那么强,为什么不愿意救这里的人们啊!”
“混蛋……勇者难道就只是你们用来驱使的工具吗!你们谁在乎过勇者是怎么想的!!!”
酝酿到极致的怒火冲上大脑,白谦之再度用力,折断忆魔唯一幸存的那只手臂。他放开忆魔,看着对方像一滩烂泥似地瘫在地上。
“勇者……一定会去拯救别人的。”
忆魔的脸贴着地面,痛苦地呼吸。每说一个字,肮脏的泥沙就会被吸进嘴里,再混杂着血沫被吐出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勇者……”
“别犯蠢了。什么勇者……褪去那个好听的标签,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没法回去故乡的外星人而已。他们没有义务来拯救你们任何人,你们也没资格要求他们做任何事。你要是想扮英雄去满足自己的虚荣,随便你。但拜托别出现在我面前大义凛然地教我怎么做。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如果……遗迹打开……你真的不会去吗。你没有真正想过要拯救谁吗……我不相信。我从安戈班的民众那里感受到的幸福……绝对……”
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忆魔居然还在想着那种无聊的事。白谦之甚至感不到好笑了。只有像污水一样不断从心底里冒出的可悲的割裂感,慢慢地淹没、污染他麻痹的心田。
“你们在不在乎勇者的命运无所谓……但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没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为了达成那件事,无论是谁打算阻挠我都不会手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挡我的路……别逼我杀你。”
他对忆魔甩出一小袋花费重金购买的魔法余烬。有了这些,他应该能自己站起来走到施疗院去。但身受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细心疗养是无法恢复的。
这也是他能想到唯一能阻止这家伙去攻略遗迹的方式。
白谦之沉默地拖着被疲惫冲刷的身体离开小巷,和藏在巷口小心偷听的薇薇擦身而过。
她呆愣地看着他。
而那孤独的背影直到最后也没有再回头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