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谁敢说圣上召见不是好事、是祸事?这小蹄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滑不留手!
王夫人用力咽下一口恶气,顿了顿,才道:“她对长辈不敬。”
贾母闻言点头,又问:“那么,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让家里知道的?”
“我……”王夫人愣住了。这老虔婆说得是什么话?刚刚不是在说迎春的不是,怎么此刻竟问到她的头上了?
王夫人这时候若是还不明白贾母的心思,那也枉费她在内宅浸淫二三十年了。
王夫人默了默,忽然就掏出帕子捂住了眼睛,哭道:“老太太这话实在诛心,媳妇实在不敢回。老太太若是信不过媳妇,自可派人去查,何苦在这里折辱我?”
贾母见王夫人哭起来,心中更加烦躁,拂袖道:“行了,你又何必如此做作?倒不怕小辈们看着不尊重了?”
说着,她又看了看在座诸人,又道:“迎丫头不过是替她嫂子说了句实话,原也是我疏忽了。你不说提醒我,反倒派了迎丫头许多不是。
迎丫头心眼儿实,不明白就问出来,有何不妥,也值当你这样?
快收了你那眼泪吧。我倒觉得迎丫头说得有道理。”
贾母说到这里,有意顿了一顿,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才又不慌不忙地接着说:“咱们一家子忠心耿耿侍奉皇上,并不曾贪赃弄权、更不曾违法乱纪,圣上见了只有夸奖的,怕个什么。”
王夫人被贾母一番话给噎得,竟是哭也忘了,拿着个帕子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贪赃弄权、违法乱纪?这几个字像大石头一样砸在她的心头上。
这样的事,王夫人这些年还真是没少做。
她心里有鬼,如此一来就更加怕了,可是却一星半点也不敢流露出来,只能白着一张脸,低头听训。
一时间,偌大的厅堂里,只有王夫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其他人都自动噤声,再不敢议论一个字。
迎春见状,倒是有些惊讶贾母对她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