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此时心中翻江倒海,但他始终维持着外表的冷静。父皇的话语,如同压在他肩上的千斤重担,令他无法忽视。
每个字都似乎在提醒他,自己即使在外有些许功勋,但始终无法脱离这个庞大、复杂且危机四伏的权力游戏。
他默默低头,心中自有盘算。
尽管父皇的关怀表面看似无微不至,却无形中把他引入了一个复杂的局面。
雄英的每一步棋,是否都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他一时间难以判断。
而那口茶,似乎也不再是简单的温润,反而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在他心头慢慢刮过。
“父皇、母后所言极是。”他轻轻点头,“儿臣定当尽忠职守,不负父皇所托。”
马秀英见儿子如此沉默,心中也不免担忧,便温声劝慰道:“老四,虽然你的处境艰难,但记住,家中这股力量,永远是你的依靠。你若有任何难处,便来寻我,莫要憋在心里。男子汉,成大事需要胸怀,别被一些小事扰了大局。”
“母后教诲,儿臣铭记于心。”朱棣缓缓开口,语气如往常那般平稳,“儿臣此行,定会竭尽所能。湖广之乱,必定迅速平定。”
马秀英见朱棣如此沉重,决定稍稍缓解气氛,轻笑道:“你们父子俩,真是越来越有商量的架势了,看来今后定是国之栋梁啊!”
朱元璋眼角微扬,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管他如何,我们是家国大事,不能小觑。老四,待你安定了湖广,再看看别的事。”
“是,孩儿知晓,若无其他事情,孩儿先行告退,早做打算。”朱棣再次行了一礼,便回到了南三所,坐在桌前,把玩着酒壶。
“雄英……”朱棣低声自语,心中早已决定,他将走一条与自己父皇、大哥完全不同的路。
次日一早,朱棣等着擦后悔结束,便到了春和宫。
“雄英,四叔有一事求你。”
朱棣站在春和宫的大门口,眉目之间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一种久藏的决心。
雄英抬眼看去,朱棣的神色不像以往那般轻松,眼中却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冷静与锐利。他微微皱眉,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起身:“四叔,有何事请言。”
朱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宫殿外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外头,太阳的光芒从宫墙间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那个曾经依赖父皇、被兄长遮蔽的太子,而是一个经历过风雨、能独当一面的将军。
“我有意西去。”朱棣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难掩的决心,“湖广之乱,事关大局,若我能平定此地,岂能止步于此?父皇的托付虽重,但我想,他未必知晓,我还有更大的志向。”
朱雄英听罢,面色未变,但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他早已看出,朱棣并非甘心仅仅在国内施展一番,而是胸怀远大的抱负。对于这种野心,他早有预感,但仍旧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四叔,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好嘛?你去西域,四婶怎么办?高炽高煦怎么办?”雄英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眼中的洞察力更为锋利。
“那就拜托你了,雄英。”朱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父皇眼下将重担交给我,必然会以湖广为开端,但我,不想被束缚,无论是内斗也好,新政也罢,我只想带兵打仗。”
朱雄英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朱棣的言辞是否过于急功近利,但见朱棣眼中那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他最终叹了口气。
“四叔,若你真心有此志向,我也不会阻拦,至于四婶和弟弟们,你自己去跟他们说吧,让我一个当侄子的出来说,算个什么事啊。”
“你四婶也是你妻姐。”朱棣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我还记得那年你跟我说过,海外还有大陆。”
朱雄英叹了口气,似乎有所触动:“四叔,若你真的决心如此,便随你去吧。只要你坚定信念,不畏艰难,我相信你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我所在的大明,皆为你的后盾。”
“雄英,咱叔侄二人,话不多说,你改革得抓紧了,免得到时候我打下来地盘了,你没人去接手,还有啊,钱粮可不能少了我燕军的。”朱棣微微一笑,“湖广之乱我明日便动身,已不能再拖下去,等着四叔的好消息吧。”
次日一早,除了朱雄英和徐妙锦,无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