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说!”老夫人忙道,一边赶紧看了看天色。老夫人常说,不管是什么,人,事或是物,都是被念叨来的。什么东西都经不起常念叨,念叨着念叨着就念叨来了。他们如今最怕的就是下雪,变天。所以老夫人严禁他们说这些,只让他们说好,天气好,什么都好。
那一年的天气也确实好的出奇。都十一月了,天气还是温暖宜人。老夫人每天都抱着小丸子坐在车前晒太阳,看着众人忙活。应皇子和徐子义砍下许多树桩,锯成长短一致的木桩,绕着车所在的位置围了大大的一个半圆,插上木桩,木桩的头部削成锥形,防止野兽爬进来,又拿绳索牢牢的链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围墙。在正前方留了一扇门,也是用木桩做成,可以开合。徐子义心细,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四处观察,看有没有野兽的踪迹。还在墙外拉了绳索,绳索上拴着给小丸子买的铃铛作为警报。虽然警报一次也没响没响,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撒子和大麻花的法勒晒得也差不多了,就开始垒墙。法勒大小不一是垒墙最大的难题,有的晒得鼓起包来,他们不得不一点一点把鼓起来的地方铲平了,让他们互相之间能很好的贴合。
“这东屋可是给我们小丸子盖的,马虎不得。”撒子一边干活,一边还逗着小丸子,“要是等不到小丸子娶媳妇,房子就坏了,那小丸子岂不是要怪罪他撒子叔?”
小丸子已经知道小丸子是在叫他,吮着手指,冲着叫他的人直乐。
“哎呦!你看我们小丸子听懂了!知道要给他娶媳妇,瞧乐成什么样!”撒子便笑道。大家也都跟着笑。
“你们家几个月的婴儿就能知道娶媳妇?”皇妃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我们小丸子那是在笑他撒子叔:怎么没喝酒就说起醉话来。”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撒子讪讪的挠着头皮,也跟着笑。
“再说了,小丸子的几个叔叔都还没有娶媳妇,怎么就能轮得到小丸子呢。”皇妃瞥了一眼云儿和韶华,又道。
一听这话,没人再笑了。云儿和韶华都红着脸走开,撒子和大麻花他们也都埋头干活,不再说话。应皇子嗔了一眼皇妃,怪她乱说话,扫大家的兴。皇妃却冲他哼的一声,不以为然。男婚女嫁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避讳的?云儿和韶华又都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嫁给谁那都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气。只是有一个问题让皇妃挠头,那就是,媳妇的人选就只有云儿和韶华两个,可未婚男士却有三个,这可怎么是好。不过她也看出,徐子义一身正气,不屑儿女私情,云儿和韶华也对他敬而远之。不像跟撒子和大麻花那样亲近。可徐子义毕竟是大哥,总不能绕开他给撒子和大麻花成亲,显得跟他见外似的。这让皇妃着实犯难。不过如今百废待兴,还不到安居乐业的时候,所以也就将此事丢开,全力为过冬做准备。房子盖了三间,应皇子皇妃和老夫人云儿韶华住在东边的里外间。撒子徐子义和麻花兄弟住在西边的单间。上房梁那天,虽然没有炮仗,但几个男人还是拿着木棍,使劲的敲击着铜瓢铁盆什么的铁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又拿红布条缠在在房梁上,红布条里裹着些许碎银,传统的仪式一个不落。上了梁,用树枝干草覆盖在上面,再用黏性的泥糊上面一抹,房子就算盖好了。再安上应皇子和徐子义做的木门,家的感觉立马就出来了。
可房子是盖起来了,火炕也做好了,可屋子里一生火,墙上屋顶就到处往下滴水,整个一个水帘洞。老夫人在炕上只睡了一夜,第二天就疼的直不起腰来。皇妃也觉得像是闪了腰似的。撒子说是炕潮的原因,把锯木头锯下的木屑,铺在炕上,用不透气的油布包起来,下面猛烧火,不多时,木屑就成了湿漉漉的了。敞开晾干了,再包住了烧火,如此几次,直到木屑不再湿了,这才说可以睡了。而他们几个每天都是睡在草堆里。
皇妃和应皇子终于有了可以单独相处的空间。他们原本是准备还跟老夫人住在一个屋里的,可老夫人怎么也不肯,说要跟韶华云儿住在外屋,还要小丸子跟她们一起睡。皇妃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不觉羞红了脸。细想起来,从离开朝歌到现在,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了,没有跟应皇子同床共枕。都说小别胜新婚,可她心里只感觉到难为情,好像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一夜会发生什么。应皇子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却在撒子他们屋里一直待到深夜,最后被撒子赶了出来,说他们实在困得不行了。回到东屋,老夫人他们也已经睡下了,只有里屋还点着灯。应皇子掀开帘子,看见皇妃满面绯红的坐在炕上,再也抑制不住,上去一把把皇妃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像是要把皇妃嵌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过了很久很久,才松开手,捧起皇妃的脸来细细端详着。很快就又拥在怀里,火热的嘴唇在皇妃的脸上,唇上,脖颈四处游走。皇妃压抑不住的喘息着,回吻着应皇子,两个人支撑不住一起跌倒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