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跪在他面前，拖着他起身，说道：“站起来，我不争了，不要了。我们离开这里。杏声，我们走。”

杏声见西月眼中有所触动，未见那份关切似乎显露出来，杏声苦笑了一下。

“我跑不掉的。拾定圈是混沌之初光耀尊者设立的，里言不顾反噬将其结成结界，就是要将我钉死在这里。”杏声语罢，他那双满被红血丝密布的双眼盯着西月。西月浑身一怔，她注意到啸珂兽在一旁趴了好一会儿了。西月挥了挥手，啸珂兽站了起来，但随后又四脚滑开，趴了下去。

水川军队威慑力不小，狨狞喊道：“里言，你做的一切，天地可诛。”但刚触及到拾定圈结界之外，便被隔住，不能在往前。轶殷问道：“族长，怎么办？”

杏声对西月接着说道：“望洪往上多有祸端，你要多番注意。羌青是个识时务之人，只要山神族能压制住望洪族，那封渊往北一带并无忧患... ...但羌青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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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西月捂住他的嘴，“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些都是保命之本，你要认真听。”杏声抓着西月的手，接着说道，“句虞山往下的渊蚁族并非善类，当年天网下塌，我无暇顾及，荒界将其忘却，至于他们不顾。但渊蚁族长黄钰是个难缠的有心计的，你切记不能再往西南部去，不论如何，不可再回落野，落野之事自有意远处理。左思右想，封渊宣渊领海不成，植阳往下，落野往东，奴会族是个不错的。柏蚕擅长诅咒，在族内外设下结界。以你之力，要想暗藏其中并非难事... ...”

“为什么说这些？”西月问道，“我问你的，你倒是一个都不回答。”

杏声站了起来，他整个人重心靠在西月身上，看着里言，接着说道：“他要开荣坛山的封印，不会让我死的。但那是个死封印，我能开，却不能封。放眼全荒界，能封住荣坛山的，只有你一人。”

杏声转眼看着西月，又说，“快走，他已经疯了，趁着你水系法术还未完全施展，拾定圈困不住你，快走。”

“我不明白。”西月双泪流下。

杏声声音越来越小，“我再说一遍，平衡族血脉才能开荣坛山死封印，能再度封住之人只有你。里言不会让你活着，除了里言之外，其他人会想让我死——明白了吗？拾定圈对九尾族最甚，晚了你也走不了。”

杏声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绒狞，接着说道，“你看到了吗？他们都进不来这个结界。”杏声呕出鲜血，里言将火全部收了起来，径直往道情的方向走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西月问道。

西月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每一次双眼眨扇，都像是坚定和犹豫之间来回挪动的成算。西月心中一横，“你又在盘算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算的？”

“我想做什么，我从前问过你，如今你又来问我。我想做什么，我如今没有什么想做的，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杏声苦笑着，“西月，我们之间无因无果了，你大可离我而去。”

“你别睡！”西月拍着杏声的脸，杏声又缓缓地睁开眼，惨白地呵呵一笑。

西月，我死了没人能开荣坛山，你才没了封印荣坛山的价值，才能安全。明白了吗？

“我，我不想你死。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