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是要到天黑,才能看见厨房真正的样子。”沉默片刻后,荆白道:“线索太少了,我们得去厨房看看。既然我的手都这样了……那口大缸里的水果,恐怕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瓜果。”
小恒点点头:“昨晚的冬瓜汤端来的时候临近午夜,肯定也是在厨房做的。”
厨房是必须去的,但这里的夜晚危机四伏,贸然出去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荆白自己是不怕的,但小恒毕竟还是个小孩,他问:“今晚就去,还是明天?”
小恒仰起头,他的脸看上去实在惊悚,语气却很平静,两相比较,更显恐怖。如果是王惠诚看到现在的他,怕是会一声不吭地直接吓晕过去。
板着这样的一张脸,他严肃地说:“夜长梦多,就今晚吧。”
出门前,荆白本想把手上的血迹洗掉,指缝里干涸的血渍让他备感不适。小恒却阻止道:“不要洗,可能会有用处。”
这能有什么用?
荆白虽然奇怪,却选择了相信同伴。小恒自己也没有洗掉脸上头上的血灰,两人轻手轻脚地锁了门,顶着半人半鬼的造型走出了他们的小院。
白天的大宅已显幽深,等到了夜晚,更是四处都黑洞洞的。唯一能看见的光源,就是高高挂在廊下的红灯笼,可这蒙蒙的暗红光线在夜里看起来并不温暖明亮,反而显出一种近乎血色的诡异。
这黑暗令荆白有些不适。直到走出点着灯的小院,他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又不愿在小恒面前示弱,只好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手心却微微渗出汗来。
小恒走在他身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过了一阵,却用小手拽住了荆白的袖子。
荆白不明所以,低下头看他。小孩指着自己的大眼睛,用力眨了眨,接着又指向地面。荆白猜他是被鲜血糊住了眼睛以致看不清道路,便点点头,示意自己带着他走。
小恒用的力气不大,但身边有人同行,让荆白感觉好了不少。挂在脖子里的白玉这次也安安静静地卧在他心口,不再像上次一样发散出热量。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走了一阵,在穿过一个庭院时,荆白忽然听到沉闷的,嚓嚓的声音。
像是有人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走路。
荆白停了下来,握住小恒拽着他衣袖的手,示意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恒像是没听见,往那个方向探头看了看,面带困惑。荆白不敢发出更大的动静,索性指了指前方长得老高的草丛,拉着小恒钻了进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