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伊循着声音望过去。
薄白烟雾袅袅升空,勾出傅承屹格外英挺的轮廓。
他掀开眼皮扫了一眼,不着温度,不着痕迹,深深刺痛她的眼。
她还记得分开那日他说——
【那是不是等你们上到一张床上,我还要站在一旁鼓掌叫好?】
一语成谶。
她真的和陆靳泽上到一张床上。
而他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这段时间,他为了陆靳泽吃过醋、发过疯,甚至暴力相加。
真到了这刻,反而安静。
尽管只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盛南伊一颗心还是被无声无息的沉默炸得四分五裂。
她宁愿他像过去那样,逼她吼她质问她折磨她。
可他只是沉默地又点了支烟。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不是泪流满面,而是言语简短、目光冷淡。
她踩在碎了满地的心上,也踩在全部的骄傲上。
碎片薄薄细细地嵌入娇嫩脚底,疼痛寸寸侵骨入髓。
她从他面前经过,猝不及防地被呛得咳嗽一声。
味道刺鼻,他似乎被烟腌入味了。
刚点燃的烟被灭掉,他撩开长腿跟了上去。
压抑尾随,挥之不去。
盛南伊心里委屈,面上不显。
直到憋到一定地步,量变引起质变,化为不吐不快的愤懑,“傅承屹,我们离婚吧。”
浓雾笼罩下的黑眸,没什么焦点,忽地汇聚起一些光点,又缓缓散开。
薄唇轻启,嗓子都熏哑了,“好。”
全部骄傲系在指尖,她用力摔上门,“开车!”
小白不明所以,狠狠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的男人一如既往地高大冷峻。
无论压在身上、站在身后,都像一座山。
无论深情凝望、隐忍克制,深眸都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