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他又一路相随。
吴妈遥控开了大门,前脚刚开进去,后脚傅承屹也开了进来。
他是懂见缝插针的。
盛南伊离开前,给司机和保镖都放了带薪长假,家里只有她。
她没什么好担心,语气愈发不善,“你一路跟着我做什么?
小姐不在家,也不在国内,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来找我没用。
我也没什么旧能跟你叙,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吴妈先礼后兵,下完逐客令就要轰人了,拿了把芹菜煞有介事地。
十几年了,吴妈对他从没这般冷漠与不耐烦,连句称呼都不带了。
他清楚,他在法庭上的一番话如刀似剑,重伤到的都是在乎他他也在乎的人。
傅承屹抓住吴妈胳膊,压低了嗓音,“吴妈,我在法庭上所言,并不完全代表我的真实想法。
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我的证词对判决有着重要影响,我也是迫于无奈。”
阳光肆意洒在男人身上,勾出英俊深邃的轮廓。
傅承屹微微垂首,神色晦暗不明。
吴妈捉摸不透,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却阴阳怪气地道:“是啊,你多聪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多漂亮!
我们小姐和你不同,她对待感情一向认真,这次也当真了。
如此更好,以后你别再来了,大路朝天,你们各走一边吧。”
傅承屹不依不饶,晃晃吴妈胳膊,“吴妈,我想见她,给我她的地址好吗?”
他神色黯然,满眼痛色呼之欲出,声音又低又哑,还掺了点凄凉哀婉,听得吴妈心里不是滋味。
细细想来,这件事情他想来也是出了力的。
胸口那团火气无声无息地消弭了,吴妈终归动了恻隐之心,“傅少爷,你为什么总是反反复复的?
就算是为了小姐的官司,那也不能这么伤她。”
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势力庞大至极,坐下来好好商量,定有解决之道。
为什么要用最冰冷最尖锐的刺刀,往她心口最柔软的那处狠狠刺去?
吴妈一想起盛南伊被噩梦折磨痛苦不堪的样子,顷刻间眼泪盈眶,连声叹气。
傅承屹神色微僵,眯了眯眼,深瞳里浮起一层浓到化不开的雾。
“吴妈,你在盛家这么多年,伊伊的父母为何要从老宅搬走,为何要移民,盛世清又为何对她格外疼爱,你难道一丁点儿也猜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