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墙角的程锦灏只是睁了睁眼,又合起来。
那样安静、平淡,太不像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的程锦灏了……
还有他的眼神,透出几丝无奈和委屈,活脱脱一副受伤后独自躲进山洞舔舐伤口的可怜模样,和筱莹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有那么一丢丢的难受。
她重重地闭了闭眼,目光重新聚在台阶上。
“踢踏、踢踏……”高跟鞋在夜间安静的楼梯间回响着,空洞而绵长。
她不发一言地经过程锦灏,禁不住又看一眼。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蜷在墙角,被揍得鼻青脸肿,渗出的血珠都结成了痂挂在脸上,他算是程家人中皮肤最白净的一个,所以紫青色的伤痕尤为明显。
眉眼处却一片安然。
和筱莹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想到那年盛南伊车祸躺在ICU里的场景,也是满脸伤痕,安静又平淡,甚至毫无生气。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整天歇斯底里的男人,一个是忧心如焚担心到大发雷霆的凌天晔,一个是咬牙切齿愤恨到暴跳如雷的程锦灏。
他们认识有十年了吧?程锦灏似乎一成不变,对乔雅昕视若珍宝,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地讨好,对他们却是趾高气扬不屑一顾的……
盯着眼前的男人,和筱莹心头那不重却真实存在的刺痛又有重返之态,本已转弯迈步下去了,她又鬼使神差地折返。
“打架又打不过,偏偏爱逞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好歹也是程家子孙,怎么一点商人的精明劲都学不会?”和筱莹冷嗤一声,找出一片湿纸巾递过去。
程锦灏缓缓睁眼,凝着湿纸巾,没有接。
和筱莹不屑地撇撇嘴,直接撕开包装扔他脸上。
程锦灏这才拿着湿纸巾擦起来,干涸的唇稍微张合便见丝丝鲜血从嘴角渗出,有那么一点触目惊心,和筱莹感觉心头的针扎似乎更密集了些,便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