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的面色多了一丝惨白:“曹贼,你说够了吗?要杀就杀,老夫宁死不辱!”
自曹操口中得知,刘备和袁术也在谋夺徐州后,陶谦已经没了任何的侥幸心理。
沮授描绘的合纵连横,根本就是虚妄之语。
三家夺徐,陶谦如何能挡?
“悔不该信曹宏的移祸之计,否则老夫又怎会有此劫难!”
“玄德啊,老夫可死,徐州可让,希望你能放过老夫家眷。”
陶谦暗暗从长叹。
此时的陶谦,并没有因此而怨恨刘备。
毕竟移祸青州的事,本来就是陶谦做得不厚道。
虽然这是曹宏擅自执行的,但陶谦得知此事后也没有给刘备写信解释,而是默许了移祸青州。
“曹孟德,给老夫一个痛快吧!”陶谦眼神逐渐凶狠。
曹操顿感无趣。
本想在陶谦死前,听听陶谦大骂刘备背信弃义之类的话、然后再怒斥陶谦等等,以此来排解心中的烦忧,但陶谦却不想跟曹操纠缠。
“斩了。”
曹操没有再迟疑,挥了挥手,示意夏侯惇将陶谦押出去。
不多时。
夏侯惇将陶谦的首级送到了曹操跟前。
扫了一眼陶谦的首级,曹操的语气也多了冰冷:“陶谦既死,我等即刻退兵彭城。”
“同时传檄安民,将陶谦的死讯散布出去。”
“接下来,就看刘备和袁术如何应对了。”
另一边。
突围的曹豹,一路狂奔回傅阳,聚拢溃兵准备死守傅阳城。
但很快,陶谦的死讯传到了傅阳城,顿时让城内残兵败将惊惧不已。
就在曹豹迟疑不决的时候,祢衡再次寻到了曹豹。
“不悔先生,你不是回郯城了吗?”曹豹有些惊讶。
祢衡笑道:“将军既然还活着,那我自然得来寻将军了。”
曹豹的语气多了幽怨:“你莫非很想本将死?”
祢衡摇头:“若我希望将军死,又岂会一直提醒将军加强戒备,谨防火攻?”
曹豹不假思索:“可你逃了。”
祢衡无奈:“将军,我只是个儒生,不似将军神勇,不逃就得葬身火海了。将军若是记恨,那请将军杀了我吧。”
祢衡脖子一忤,一副请死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曹豹真想砍了祢衡。
倒不是曹豹记恨祢衡,而是祢衡此时的模样太欠揍了!
伸出脖子给人砍,有几个人能忍啊?
良久。
曹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退左右,道:“不悔先生,如今陶使君被曹操杀害,傅阳城兵无战心、将有异心。我有降曹之意,但又怕曹操不肯接纳,可有良策教我?”
祢衡大笑:“将军何其愚也!宁可降曹,也不肯依附青州牧,岂不是舍本逐末?”
曹豹叹气:“不悔先生,不瞒你说。这徐州谁都可以依附青州牧,唯独我曹氏不能依附。”
祢衡疑道:“这是为何?”
曹豹长叹,苦恼道:“皆因族兄曹宏,以移祸之计,将杀曹嵩一事嫁祸给了玄德公。陶使君若在,玄德公还会给予几分薄面。”
“陶使君如今不在了,玄德公又岂会容我?”
祢衡大笑:“将军多虑了!曹宏是曹宏,将军是将军。”
“将军莫非忘记了,昔日跟子干公一起勤王讨董一事?”
“子干公虽然故去了,但玄德公的义弟关将军尚在,将军何不请关将军入主徐州,暂领徐州牧一职?”
“关将军此人颇重义气,念往日勤王讨董的情谊,又岂会容不下将军?”
曹豹顿时眼前一亮:“昔日若非关将军相救,本将早已死了。只是,迎关将军入主徐州,唯恐其余文武不服。”
“陶使君虽然死了,但两位公子还在,我若奉关将军为徐州牧,有卖主求荣之嫌。”
“关将军此人,亦是忠义之辈,若见我奉让徐州,很可能会反责于我。”
祢衡摇头:“将军,这州牧乃国家重职,又岂能如王侯一般传嗣于子孙?”
“陶恭祖不能护徐州之民,将军迎奉关将军入徐州,乃是替徐州士民谋福,谁敢不服?”
“关将军忠的国家大义,立志助玄德公匡扶汉室天下,又岂会因此而责怪将军?”
“将军切勿疑虑。”
曹豹愕然的看向祢衡:“不悔先生,你怎会对关将军如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