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日磾怒道:“涿城的刘陔只是一伪帝乱党,如何能跟长安的天子相提并论?镇北将军难道想去依附伪帝不成?”
韩遂笑了笑,不说话。
马腾则是不顾马日磾的反对,让高干入城到府。
待得高干到来,马腾又向高干引荐道:“高将军,这位便是新任的太傅马日磾,持节出使、录尚书事。”
“不知高将军来长子城,所为何事?”
马腾一句介绍,一句反问,简单而直白的向高干表明了态度。
有事说事,有礼送礼。
别藏着掖着了。
高干一瞧这阵势就明白了,当即许诺道:“次阳公之妻,乃大儒季长公之女,季长公是伏波将军马援的从孙,若论辈分,马将军还是季长公的族孙。”
“马将军跟袁将军,亦可攀为亲族兄弟。”
“故而袁将军遣我来此,许诺马将军为骠骑将军,马氏族人皆可封侯拜将。”
马腾内心大喜,难以置信的问道:“袁将军真许诺本将为骠骑将军?可袁将军自己也只是一个车骑将军。”
高干大笑:“马将军,以袁将军往日名声、今日威望,当车骑将军和骠骑将军,又有什么区别呢?”
“之所以不愿当骠骑将军,便是袁将军希望能以此位来表达对马将军的诚意。”
一旁的马日磾听得心惊胆战,出言喝道:“逆贼,岂能坏祖父名声!祖父忠于大汉,岂会当袁氏鹰犬?”
“马寿成,你若当了伪帝的骠骑将军,便是在令扶风马氏蒙羞,他日青史之上更会留下骂名。”
高干嗤笑道:“涿城的天子,亦是汉室天子。袁将军以传国玉玺拥立,是为正统。”
“长安的天子,本是董贼拥立,既无先帝遗命,又无传国玉玺,只因董卓杀其兄才当上了这皇帝,得位不正,如何能令人心服?”
“如今长安又被乱贼李傕郭汜强占,难道你还想让马将军屈从于李傕郭汜这等乱贼麾下?”
“袁将军以骠骑将军之位延请马将军,其诚意又岂是李傕郭汜能比?”
高干不仅仅是袁绍的外甥,更是陈留名仕。
论综合能力,在袁绍的亲族中能排第一。
即便是袁绍的长子袁谭,都比不上高干。
这一番话怼得马日磾哑口无言。
一边是德行质问但不给好处,一边是态度诚恳直接许诺骠骑将军,马腾几乎不用多想心中就有了决定。
跟韩遂低语了一阵,马腾直接令人将马日磾轰出了长子城。
待马日磾离开,高干则跟马腾韩遂私语道:“马将军,韩将军,此番前来,除了表达袁将军的诚意外,更希望两位将军可以助袁将军一臂之力。”
马腾刚得了好处,不假思索地道:“高将军还请直言,但凡本将能办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韩遂亦是表态。
见气氛到了,高干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袁将军希望两位将军,能出兵同伐公孙瓒!”
马腾和韩遂的脸色随之一变。
“原来如此,怪不得袁绍肯让出骠骑将军之位,原来他盯着的是大将军之位。”马腾心中一凛,开始权衡其中的利弊。
良久。
韩遂率先开口问道:“常闻古言,狡兔死,走狗烹。灭了公孙瓒,袁将军又将如何对付我和寿成?”
马腾亦是盯着高干:“除掉了公孙瓒,袁将军就可以执掌幽冀,届时本将岂不是也成了袁将军的瓮中鱼鳖了?”
高干大笑:“两位将军误会了。袁将军又岂会是卸磨杀驴之人?”
“除掉公孙瓒,是因为袁将军跟公孙瓒之间本就有仇怨。”
“两位将军跟袁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岂会行那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来?”
“若两位将军有疑虑,我可回禀袁将军,以族女婚配两位将军长子,以成秦晋之好。”
马腾韩遂这才逐渐放下了戒心,低头私语。
“如今我等受困于并州,既回不了凉州,也难以平定并州,不如暂附袁绍,再徐徐图谋。”
“文约兄言之有理,若袁绍敢食言,就杀了袁绍,辅佐涿城的天子,你我皆是国之重器。”
这世间执掌权柄的,没有谁是个善茬。
乱世求生,若不谨慎一些,早就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见马腾韩遂同意了跟袁绍合作,高干暗暗呼了一口气。
倘若马腾韩遂不肯合作,那他这个袁绍封的并州牧就得饮恨此地了。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