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郑平时,孔融以为郑平藏锋内敛,有傲气但无狂气。
但现在,孔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什么藏锋内敛,这狂气是一点没改啊!
“显谋,你这吟的都是什么诗?”郑益连忙向孔融赔礼:“舍弟刚才只是戏言,还请叔父不要介怀。”
但出乎郑益意料,孔融并未动怒。
若是换個人,估计孔融早就挥袖离去了,但这诗出自郑平之口,孔融的想法却是不一样了。
令孔融头疼的黄巾贼张饶,一个照面就差点被郑平给灭了。
郑平不是只会吟诗讽刺的酸儒,而是有真才实学的。
既能对孔融这北海城有文气而缺乏武气的现状作出点评,也能有应对之策。
更重要的是,孔融欣赏郑平的才气。
即便是暗讽,这暗讽诗也远胜普通士人寻章摘句。
见郑益赔礼,孔融轻轻摇头:“益恩贤侄莫非以为,本相是个心胸狭隘之辈?显谋贤侄文采斐然,纵然是司马相如的辞赋,也得黯然失色了。诗有劝谏之意,忠言自然逆耳,又何须赔礼?”
郑平持扇拱手,轻笑而言:“叔父器量宽宏,小侄惭愧。”
孔融哈哈大笑:“本相立志勤王靖难,身边正缺少显谋贤侄这般有勇略雄气的贤士。待回了府衙,定要再与贤侄把酒言志,共商大事啊!”
郑平跟郑益的想法是不同的,对孔融用《嘲鲁儒》来暗讽,看似无礼,实际上更合孔融的脾性。
即便是谏言,那也得讲究方式方法的。
忠言逆耳,这良言往往都不顺耳。
但若能投其所好,这逆耳忠言听起来也会很舒心。
府衙中。
孔融备下酒宴,盛情款待郑益和郑平兄弟。
酒刚过三巡。
一名素白纱衣、裙幅褶褶的少女,自厅外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