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红叶醒来,屋内已不见白墨身影,而门外也是一片安静,红叶顺着床沿慢慢撑起身子,费了不少力气才靠到床头上。
屋中的光线被漏窗上布满的蜘蛛网阻挡了不少,虽是白天,这屋中却很暗沉,漏窗端端对上靠在床头的红叶的脸,脸色很阴沉,他将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之前那条碎紫色布条,放在手指间来回摸着。
他认得这碎布是北明身上的,在自己被白墨撞下悬崖时,北明明明离自己尚有些距离。
虽然他相信北明不会轻易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所伤,但如果没被绊住,为何迟迟不来找自己。
安民镇位于黑翼与蝶谷之间两不管之地,由于此处地势险峻,地处昭和又与御峰峡相连,倒也落得个修真界无人问津的地步。
但这里生存的普通凡人倒不受影响,恰巧利用这天然屏障一代一代繁衍不息。
想那霍司羽要找到此处也不那么容易,反倒是此处的异常让他有些不安,此地定然发生了某种变故,至于是什么样的变故,也只有待他伤势好转之后才能去弄清楚。
大概两个时辰后,院内房门被人推开,白墨回来了,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的馒头递给红叶,然后马上拿起另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红叶眉头一沉不满道:“除了馒头,你就寻不到别的?我这骨头需要食肉才好得快。”
白墨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这地方只怕没那东西,能有这白馒头已经不错了,先前我还差点去挖一些树根树皮来给你吃呢!”
白墨一口气咽下嘴里还未嚼碎的馒头,哽咽的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单手在胸口用力的拍打了几下这才顺了气,接着说:“放心,吃不死你,我生活的地方,打仗的时候没吃的就吃树根树皮,最终才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你这腿受伤,也可以吃吃,要不我这去院中给你挖点来?”
红叶见她这般奚落自己,将手中馒头往床上一丢,还没开骂,却见白墨十分紧张地拾起床上的馒头,转头瞪着红叶:“你别糟蹋粮食啊,这可是你一天的口粮,你要是丢了,弄脏了,不能吃了,我可没本事再给你弄个来。”
红叶顺着白墨手中的馒头看去,不爽道:“不吃也饿不死我,倒是你在这偌大的镇上,找来找去也只能找来这一个馒头来,你是不是在外面将好吃的自己偷偷吃了,只给我留下这东西来。”
“你……”白墨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真是长着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他辛辛苦苦弄来的食物,当成自己吃剩不要的,真的差点被气晕过去。
天道好轮回,我不要生气,我不生气…….
最终,被怒火憋红了脸的白墨,将馒头朝红叶怀中一塞,转身走了出去,径直朝崖府去,穿过侧门而入,来过几次基本混了个脸熟。随着那圆滚滚,白胖胖的女管事带到一处偏僻宅院中。
“你是干什么,什么不行的人,我见你长得精灵,才叫你与那些绣娘,一起做针线活,哎呦喂!不说还好,你瞧瞧你绣废了多少丝绢,上面都是血渍,洗都洗不掉,害得我也跟着挨骂,若不是我心子软当真是用不得你了。”
白墨被胖女管事说得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可是一个爷们儿,即便换上了一身女子的皮囊,骨子里也是个爷们。
针线活缝补个衣服保证不漏光还行,要绣什么花花草草,飞鸟走兽,那他就算是把十根手指都扎成蜂窝煤,也绣不出来。
想到此处,白墨不由得举起双手在眼前打量着,十根手指上全是血红的小点,疼死人,要不是为了挣那两个馒头,他真的受不住这等自残的行为。
女管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数落着身后的白墨,刚穿过一段回廊,女管事脚下不停,指着一旁堆积如山的木棍说道:“这府上用柴火用得急,这劈柴便是最简单,最不用脑子,也不用那么仔细的活儿,你可给我好好干。”
白墨顿时两眼发晕,他昨儿与今儿都只吃了一个馒头,哪里还有力气劈柴。
若是男子身估计会好点,可惜现在不是啊!
死的心都有了,真不知上辈子做错了何事,这辈子要他这般,里外不是人的活着。
于是苦哈哈的央求道:“管事,要不我还是去蒸馒头吧,我保证这次一定小心。”
“得了吧你,你不说我还不气,你都差点把蒸房给点了,我可不敢再叫你去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劈柴吧。”
也不等白墨再次央求,女管事朝院中一个,神色木讷的妇人招手道:“你,过来带她。”
那女管事吩咐过,便扭着那半壁臀围都能压死一人的屁股,扬长而去。
白墨睁大双眼盯着女管事的背影,见她每走一步,一身疙瘩肉就会抖三抖,突然还有些羡慕,就这身材,一定是不缺吃的主啊!
走到白墨身边的妇人,并未表现出有多友好,冷冷交代道:“这活儿简单,得的也多些,你好好劈,劈得好能得一个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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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一听肉字,也不管是什么肉,肉什么,顿时将方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褪了下来,频道一调,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抹手腕脚,摆着势在必得的架势。
原想自己稍微差点,只要那几个厉害,自己也能捡个便宜,却不想几人分工明确,由不得自己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