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疑惑:“你们真把人送进去了?可是你在这里,谁去执行?”
他就问这个?吴可非看着他:“明微,还有喻朝汐。”
洛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一下,果然很真诚,只不过吴可非还是想不通个中缘由:“你关心明微?”
真是一个滑稽的推论,一个贯穿两个密教的棘手反派怎会在乎某个敌人的死活?
“只是不希望他去送死。”洛基亲口肯定。
“那你应该加入我们才对。”吴可非无不讥讽地冷笑着,让本就寒冷的展厅雪上加霜,窗外阳光穿透灰暗的云层,停留在了玻璃的表面,仿佛这里的温度低到连阳光都要避而远之。
格洛丽亚在一旁思衬,她并不清楚洛基与组织的往事,自然无从得知怎会跟明微扯上关系。
洛基同样以满含深意的笑容回应:“怎么说来好像送他去死的不是你们一样?”
吴可非冷淡回应:“任何任务都有危险,执行是他自己的选择,哪怕此时此刻我们站在这里,依旧不知今天该如何收场,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们这样的密教徒。”
洛基伸出手指连连摆动:“No no no,你我都清楚,根源不是人,而是‘神’,大家争来打去不过是神在斗蛐蛐,我们都是神的蛐蛐,只分野生和家养,仅此而已,无论最后谁生谁死,赢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有一个。”
他的语气这般笃定,简直犹如已经讨得“神”的欢心,可是欢心之后呢?扔到地上一脚踩死,蛐蛐跟蚂蚁不同的是,讨得了欢心。
开阔的全景窗外,流云带着光影浮动,吴可非脸上阴晴不定,眼中明暗交织,他再次意识到组织与密教之间的立场天然不同,从来没有一丝和平的可能,两只蛐蛐放到一起就是会斗得你死我活,因为领地、因为配偶,这些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人类从鲜血王朝到文明社会从未免俗,对立的人与群体永远都在厮杀。
密教想让神明苏醒,组织希望神明安眠。
吴可非再次转头看向格洛丽亚,对她微不可查地颔首,所幸格洛丽亚没有让人失望,她真的读懂了前后两次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以至于洛基几乎将她忽略,可那迅雷般的动作宣告着一只猎豹结束潜伏,破膛而出的弹头带起震耳欲聋的轰鸣,足够代替所有言语。
子弹在寒冷的空气中穿梭,被吴可非冰冷的眼眸注视,如果这枪空了实在索然无味,一个不常开枪的人会下意识去射击面积最大的区域,这样击中的概率更高,格洛丽亚也是如此,电光火石之际她没有把握正中眉心一击毙命,所以她瞄准的是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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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弹头穿破血肉是有声音的,只不过通常会被枪声掩盖,就连中枪者都难以听闻,洛基也是如此,只是痛感袭来,当他低头看去,鲜血已经将大衣染成暗红。
整个过程只在眨眼之间,几乎与此同时,一股可怕的狂风涌入展厅,还不给格洛丽亚开第二枪的机会,狂风仿佛化作实质的障碍凶猛地撞向吴可非和格洛丽亚,两人被巨力掀飞,沉重撞在了坚固的玻璃上,手枪掉落到一旁。
海雕面带惊恐从门外闯进,连忙扶着洛基查看伤势。
对洛基而言,幸运的是开枪者为格洛丽亚,换成吴可非,这一发子弹要么正中眉心,要么直指心脏,而现在,它往心脏旁边偏了一点。
吴可非和格洛丽亚靠在窗上,胸口闷痛像被大象跺了一脚,看向来人,是杀死图书馆管理员的凶手海雕,他的神谕的确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