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瑜已经彻底愣住了。

他是没想到，兰柠居然会说出这些话。

也没想到，兰柠看着他的表情很认真。

如果可以的话。

兰柠倒是想告诉他，没关系，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像东方熠太子那样的人。

不管她喜欢谁，她是谁的。

喜欢的话，想留在身边，那就用绝对的实力抢走就好。这样，谁也找不到了。

情敌也不会找到。

不过不能说和这个世界无关的事情。

兰柠也就没办法举例子了。

而且根据她这段时间的接触，大概也了解到，温博士其实是个性格温柔却又有点脆弱的人。

应该……

是做不出那些事情的。

正因如此。

这样的人，兰柠不想伤害他，才会向他坦白出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温书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其实……

不是很介意这种事情了，仅存的人类只有这么多。

看不到未来。

或许没有明天。

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可是死前如果还有未完成的遗憾，可能会伴随着心结留下，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家人都变成了丧尸。

没有任何亲人可以联系了。

而他自己呢？也只是一个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

背负着天才之名。

得以在这个末世里被别人看重而保护，可实际上，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天才。

温书瑜缓缓垂下眼睫。

兰柠觉得他其实长得挺漂亮的，有异域风情的混血感。

眼眸湿润泫然欲泣的时候。

就像是被抛弃的，湿漉漉着大眼睛的弃犬。

好不容易对人卸下心防。

却又因为被再一次抛弃，而用全身尖锐的刺来故作冷漠，伪装自己。

“……”

温书瑜有些不自然的错开目光。

避开了兰柠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反过来扣住了女孩轻轻拉住他的手。

温热的掌心相贴。

好像都在彰显着，彼此在这一刻，都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人。

你我在当下，都活着的证明。

其实温书瑜没接触过多少异性，即便是在正常的现实里。

能跟上他脚步的。

实在是太少了。

回过头来站上巅峰，等到他再回头往自己的身后看去，竟已是空无一人。

背负天才之名的孤独。

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骤雨落得急，也走得匆促。

手被牵紧了，好像温书瑜现在，已经用行动来回答了兰柠的话。

两人一起走出昏暗的楼梯。

不……

其实也没有彻底离开。

在即将拉开楼梯间门的那一刻，温书瑜毫无预兆地，握紧了兰柠的手，将女孩压到了墙壁上。

缩短彼此的距离。

安静到只剩下心跳声，还有……逐渐交织的呼吸。

“我明白。”

兰柠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低声说着。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好高兴。”

“因为被你划分在重要的人这一行列，让我由衷地感到喜悦。”

“兰柠，比起失去——”

“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所以——”

他的气息更近了，温热的呼吸洒落在脖颈处。

仿佛有着让人情迷意乱的魔力一般。

温书瑜没有吻她。

只是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就足够令人沉醉。

“所以，即便背负骂名，不被任何人理解。即使遭人唾弃，被人猜忌。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

兰柠的瞳孔微微收缩。

落在耳边的话语很轻，却很坚定。

温书瑜说，“我只要你。”

只要是你就好，其他人怎么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从一开始。

温书瑜想到的就是，果然，又是失去。

不管是什么。

好像等待着他的结局里，永远都只有失去这一个选择。

“兰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温书瑜低声呢喃着，眷恋地在女孩的脖颈间轻轻蹭了蹭。

只是这样。

安静地抱着她，其实就已经让温书瑜满足了。

没有强制的禁锢。

只有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呵护，温书瑜把她抱在怀里，温暖的臂弯稳稳地圈着兰柠娇小的身子。

在无声中安静陪伴着彼此。

静静地感受着怀里女孩的气息。

温书瑜不会去奢望得到什么，但是能有机会抓住幸福，就不会再放手。

“博士……”

兰柠在他的怀里，有些意动，眼眶微微泛酸。

温书瑜垂眸看她，“嗯？”

兰柠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