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帝尊再次警告地看着他。情罚,可是天界最重的惩罚,即使是帝君,如果不认错,那也会仙灵尽散,元神尽毁。
他已经主动放过了他,为何还要自找麻烦?
应渊苦涩一笑,眼里是对过往的留恋,“帝尊,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我既然已经动了情,就敢承认,也愿意接受惩罚。”
他的教导,不允许他为了逃避责罚就撒谎,他的心,也不允许他否认和阿糖的情谊。
帝尊面色阴沉,恨其不争,“你是否被妖女蛊惑?你们日夜相处,让她有机可乘也是情有可原,吾可以......”
“帝尊,不是她蛊惑了我,是我蛊惑了她。”应渊打断了帝尊的话,“是我点化她,教导她,纵容她,与她生了情,这怎会是她的错?”
“应渊自知罪孽深重,甘愿接受情罚,望帝尊成全。”
即使从此情断,天凡相隔,他也不想否认这段感情。
过往万载,全是帝君之责,唯有这一段回忆,是属于应渊的,这是应渊存在的证明。
帝尊黑着脸下令召集了监刑官和火德,应渊面不改色的随他去了天刑台。
当初丝璇受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他果真如她所说,也步入后尘。
火德元帅和监刑官刚到,看见应渊和帝尊,无知无觉地问,“哪位仙官又犯了天条?怎么不见受刑之人?”
应渊和帝尊都没有回答,火德挑挑眉,感觉氛围好像不太对。
“应渊,你选择情罚,可知后果?”帝尊再一次问道。
“我既犯下此罪,就合该受之。”应渊将情罚令递给帝尊,“请帝尊降罚。”
苏格下界,似乎将应渊最后的一抹精神气也带走了,如今的他只剩一个躯壳,浑浑噩噩,唯有身体的痛,才能让他有一丝存在感。
情罚残酷,不知能否让他忘了爱人别离之苦。
火德看看应渊,又看了看帝尊,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这天界流言无根无据的,应渊君万年来为三界做了多少事?如今也没犯什么天大的罪责,就不必如此重罚了吧?”
“元帅不必多言。”应渊站在天刑台之上,“是我犯了错,辜负了帝尊教导之恩,愧承同僚众仙之厚望。可是,我不后悔。”
帝尊沉着脸,手中的情罚令变作寒冰刺骨的冰锥,飞入应渊体内。
应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刺骨的痛意似乎深入到灵魂深处,比火毒发作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火德有些心急,不过应渊没有认错,情罚就要继续。
帝尊手中冰锥再现,“应渊,吾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情念,吾可以既往不咎。”
应渊勉强笑了起来,目光却似乎穿过层层空间,看到了苏格的身影,“此情坦荡,无害三界,我没有错。”
帝尊面色一冷,冰锥再次如闪电般飞入应渊体内,应渊脚下一软,口中鲜血溢出,颤抖着匍匐在地。
“应渊君,你就先认错吧!”火德面露不忍,又有点怒其不争,暂时服个软怎么了?只要人还在,就还有机会,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爱一人,有何错?”应渊咬着牙,固执地问。阿糖从没有做出有害三界的事,他也不曾放弃自己的职责,为何要让他放弃情爱?
众生与一人,为何不能共存?
“因为你是帝君。”帝尊冷声呵斥,“当初一个丝璇,搅动仙魔两界大战,而你身为帝君,你的力量何其强大?一旦你有了私心,三界如何抗衡?”
应渊心中挣扎,却也坚决的反驳,“丝璇犯错,是其持身不正,错的是她的私欲,不是爱。”
“爱是盔甲,是动力,只会让我更加仁爱苍生,因为三界在,她才在。”
阿糖从不会让他在众生与爱人之间抉择,他们无错。
“应渊,你是要拿三界安危来赌你的欲念吗?”
应渊手心抓紧,苍凉一笑,“我这一生,全部的精力都被奉献给了三界,天下为重,其余皆轻。这份爱,是我唯一能够为自己留的。”
“帝尊,我不想认错,也不想否认这段感情,请您原谅我这次任性吧!”
帝尊目露犹豫,可是情罚是天规,应渊不认错,他也不能毫无理由地断开惩罚。
“帝尊,情罚冰锥,一次比一次深重,平常人两次都遭不住,即使是帝君,再受一次,也恐魂飞魄散,如今九重天仙脉凋零,应渊君再出事,那仙界,就再也没有帝君了!”火德开口劝道。
“应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火德又给应渊使个眼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仙生永恒,只要人还在,还怕没机会和小萤灯再续前缘吗?
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有情罚这个戒律呀!未来的事,谁说的准?
应渊垂下眼眸,余生唯有这段感情陪着他,他如何能为了苟活而背叛自己的心意?
帝尊深吸一口气,情罚令化作五道长长的冰锥,飞向应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