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华沉闷地倒了杯酒,一仰脖子一口闷了下去。
曹雪又低下头不再说话,吴咏莉无奈苦笑,微微摇头道:“小雪这肝炎,是跟她服装厂里那些工人一起吃饭传染上的!之前谁也没想到那些工人里,有肝炎的!厂里好几个人都传染上了!小雪运气不大好,染上的是小三阳,这个病,医生说传染性很强,以后结婚生孩子的话,很可能会把病毒传染给丈夫和孩子,尤其是孩子!不被传染的可能性极小!小雪怕了!她怕把陆扬传染上,也怕害了孩子一辈子,所以这傻丫头,没跟我们商量,就去跟陆扬分手了!”
一家人都沉默了,包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钱芳。
“治不好吗?陆扬那小子现在那么有钱,就算我们钱不够给小雪治,那小子也没钱吗?”。沉默了一下,钱芳再次竖着柳眉质问。
曹雪微微摇头,吴咏莉脸上的苦涩更浓:“很难根治!医生说小雪的病情会不断加重,最好的情况,也只是控制住病情恶化的速度,以现在的医学,基本上没有完全根治的可能……”
低着头的曹雪眼里忽然滴出两滴眼泪,她察觉到后,赶紧装作没事似的用手背快速抹过眼角,抹去眼里的泪痕,然后赶紧抬起头,不再低头,还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对钱芳说:“舅妈!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现在很好,没事的!医生说我的病情没怎么恶化,不会死的。”
曹雪家的这一顿年夜饭,因为这件事弄得喜庆的气氛全无,一家人草草吃了一点就都散了。
曹国华开车,曹雪和吴咏莉坐在后座上,一起回家。曹雪抱着妈妈一条手臂,有些疲惫地将脸贴在妈妈的胳膊上,微微闭上眼睛。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一家三口没人开口说话。
吴咏莉爱怜地摸摸女儿渐渐枯黄的头发,眼里是化不开的忧郁。曹雪去跟陆扬分手的时候,头发还是乌黑发亮的,最近已经变得有些枯黄了,虽然还不明显,但仔细看,她的头发已经失去光泽。
……
回到自家的钱芳神情依然不忿,在客厅里快步走了几圈,忽然停下脚步对丈夫发火道:“吴咏进!你个窝囊废!你外甥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听了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就你这样也配做人家舅舅?”
曹雪舅舅吴咏进无奈地摊摊手,叹道:“是小雪找人家分手的,我能说什么?”
“是啊!妈!陆扬还不知道我姐生病了呢!”小珺附和。
父女俩这一唱一和,似乎把钱芳气到了,愤怒的手指连连虚点了两人几下,突然一跺脚,道:“不行!不能就那么便宜那小子!你们刚才没听说吗?那小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咱们小雪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委屈,那小子却开开心心的结婚,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他!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那小子!我看他还有没有良心!还会不会去结婚!”
“妈!这样不好吧?”
“你这是干嘛呢?”
小珺和吴咏进都有些无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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