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冀飞掀开被子,见张天药的穿着齐整,双手搭在腹部,胸口微微起伏,这看起来就是个睡着的病人。只不过,孙冀飞闻到了更浓一些的血腥味。
于是,他轻轻掀起张天药的手腕,只见他的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而纱布中间有一点猩红,这显然是被血浸染了。
孙冀飞无需解开纱布,便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将袖子放下,又把被子盖仔细,孙冀飞又看着只提了一口气的张天药,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世上不平事千千万万,早就看惯了生死的孙冀飞,也有些动容了。
听完孙冀飞的话后,秦荽将昨日李大夫说的传闻告诉了孙冀飞。
孙冀飞抿唇不语,只是双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起来。
秦荽有些好奇:“孙叔一向冷静,为何似乎对这张天药格外关心呢?”
对于孙冀飞的过往,秦荽其实是不了解的,当初也是因为他是奇叔的好友,前来投奔,便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后来是多次被孙冀飞保护和相救,所以才有了真心以待。
“我有个小弟,如果还活着,比张天药也大不了几岁;他也是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后来他为了不拖累家中,便独自离开了家,去了山里就再无音讯。那一年,他才八岁,哪里懂什么拖累和去山里找个地方自生自灭呢?”
孙冀飞苦笑道:“还不是我那后娘挑唆,整日在他耳边唠叨,说些刺激小弟的话。”
秦荽眨了眨眼睛,将惊讶收了起来,问:“你未曾上山去找吗,一个孩子应该走不远才是,何况他还体弱。”
“我当时在县城镖局里做事,正巧接了个远镖,一个月后回来,才发现他不见了。而我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后,便立刻上山去寻找,找了好几天,将附近山头河涧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人。”
孙冀飞说到这里的时候非常平静,眼神也毫无波动。
他看着地上,平静地又说道:“我虽然生气,也猜到是我那个后母唆使小弟去山里,可毕竟没有证据,于是,我将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后,便离开了家,后来便很少回去了。”
秦荽以为事情就此完结,可孙冀飞大概是陷入了回忆里,也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又继续说道:“多年后,我押镖时遇见了一走南闯北的马戏团,这里面有个将小孩当成猴子来逗弄表演的。”
孙冀飞对这些无感,只看了一眼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