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随着号角一声长鸣,五十艘艨艟斗舰冲在了最前头。
每艘艨艟斗舰都有一百多名士兵,他们将会发出自杀式进攻,可谓九死一生。
甚至包括沈晨自己都在他们身后,将自身置于危险当中。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向死而生,险中求胜,便是战争之道。
浩浩荡荡的江夏水军离开邕湖码头,穿过湖口,进入了洞庭湖。
然后一路北上,顺着水流往北方的君山岛袭去。
周瑜自然不会没有防备,他见东南风忽然越来越大,于是大量派了巡逻船在外围游弋,也下令分派了一校人马驻扎在码头。
然而江波浩瀚,江夏水军乘风破浪,在风力以及水流的帮助下,以极为的迅猛的速度向着江东军杀去。
这些船只两侧不仅有孔洞划桨,后方还有螺旋桨和轮子,都是改装后的将轮船。
在风力和水力的加持下,他们行进极快。
此刻夜幕之下,洪口码头无数火把点着,仿佛照亮了夜空,皎洁的明月挥洒,江面上的能见度还是非常高。
之所以要在码头布置大量火把,就是因为江东军在外围布置了很多岗哨型的船只。
这些船只需要照明,否则回程的时候看不到港口,就可能会搁浅。
结果却变成了江夏水师的引路明灯。
船队的速度极为迅猛,在距离洪口还有八公里的时候,两公里外的一艘江东水师巡逻船发现了异样。
波涛翻滚的江水浩荡,夜色之中朦胧银纱龙寨在江面上,那艘巡逻船上的士兵看到南方的黑暗之中,似乎隐约有什么身影。
“那是什么?”
士兵纳闷不已,扭过头对昏昏欲睡的同伴说道:“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
天色太暗,又隔得远,他确实看不清楚。
几个同伴被惊醒,忙不迭爬到了船舷边上,船只随着江水涌动,厚重的船锚都难以让这艘冒突静止下来,随波逐流。
众人在这种上下起伏的晃悠当中,只见北方夜色里已经出现了无数鬼魅般的身影,速度奇快。
“敌袭,快,敌袭!去拉船锚。”
队长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忙不迭向船舱呐喊。
同时他手忙脚乱地往船头跑去。
有士兵去拉船锚,有士兵则立即跑去船舱准备划桨。
而队长则立即跑到了船头,举起手中火把,向着北面的方向迅速挥舞。
白天放狼烟,晚上举火把。
这是古代最主流的两种通讯方式。
特别是像这种大江大河之上,因为风浪的声音太大,就算用锣鼓、号角等乐器传递消息,也根本传不了多远。
可能隔着四五十米,你把号角往死里吹,都听不到声音。
因此就必须依靠火把。
夜晚星星点点,距离洪口码头外围四五公里,到处都有巡逻船只和警戒船只。
在这艘巡逻车身后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就有两艘警戒船,火把闪烁,顿时引起他们的注意,也马上向后传递消息。
如此层层递进,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洪口岸上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呜呜呜呜!”
岸上的巡逻士兵立即吹起悠悠的号角,提醒旁边营寨。
洪口岸上今日驻防的乃是折冲校尉朱然,他带领本部一校五千人马在岸边距离船队不到五十丈处扎营。
毕竟船队虽然在码头上,可船只在水里实在太颠簸,士兵们睡不好。
所以他们也都是住在岸上。
此时听到动静,朱然立即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喝问道:“怎么回事,为何有号角声音?”
“报,敌袭!”
士兵来报:“江上的巡逻船发现江夏水师的船队。”
“去一伍人往主营禀报。”
朱然得知消息,冷静下达命令道:“快,吹哨,全军集合,所有人立即上船。”
“唯!”
士兵立即前去执行命令。
很快在三里外的周瑜主营也得知了消息。
他们的营盘其实都分散驻扎在洪口,并没有都在岸边。
主要是洪口地理位置一般般,有的时候突然下雨,江水上涨,可能会把码头淹没。
船能浮起来,营寨可不行,因此他们必须驻扎在离岸边几里外地势较高处。
此刻整个营寨已经闹哄哄的,周瑜今日本来就觉得心烦意乱睡不着觉,听说江夏水师来袭,一下子心里像是有块石头落地。
“都督,敌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