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希雅蜷缩在杨浩然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无助而无望。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洒进走廊,可是再也暖融不了希雅寒彻心扉的悲痛,萧条而凄清。
一阵寒风吹过,仿佛在提醒他们,这是一个多么悲惨和无奈的时刻。
希雅终究还是没有再进入病房。
她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林莞尔仔细哺喂裴语迟水粥,一口一口地轻轻吹凉,温柔地就像在照顾自己的爱人。
而裴语迟毫无记忆,只是茫然地靠在床头,任由林莞尔侍弄。
她的心一沉,自己原本作为恋人,本该在裴语迟身旁。但现在却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我们去找青黛吧。”杨浩然小心地提议。
希雅点点头,眼神黯然地和小廖告别,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像是在履行一场离别。她的背影孤单而落寞,在长廊尽头被拉得老长。
小廖注视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能感同身受希雅的心情,却也无能为力。
希雅来到院外,天色已暗,路灯下空无一人。她抬头望着天空,星星点点,而她此刻只感觉寂寞和失落。
……
裴语迟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他什么都不记得,面前都是自称的某某某,他接受着他们的照顾,可并不明白他们和自己都是什么关系。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被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群陌生的人围着。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要到哪里去。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对他这么关心,为什么对他这么期待。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故事,有没有什么感情,有没有什么秘密。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过去,失去了未来,失去了自我。
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希望。
他只能勉强接受着他们的好意,内心却满是难以言说的烦躁。
林莞尔温言软语地唤他“裴老师”,他却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小廖说是他的助理,他也毫无印象,只是沉默着移开视线。
叶晚棠给他端来热汤,他却恼怒地打翻碗碟。有人想帮他擦拭身体,他则用尽全力推开,把对方推得身形不稳。
裴语迟对这些自称是他朋友、同事的人充满戒心与敌意。他冷淡地拒绝与他们有任何亲密地接触,因为面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这让每一个人内心隐隐作痛,却也只能静静地给予空间,小心翼翼地照顾,希望时间能复苏裴语迟封存的记忆。
叶晚棠走到裴语迟身边,想把他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开导道:“裴,你现在的失忆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放松一点,以往你工作太累了,这几天就趁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裴语迟却像受惊的猫一样猛地挣脱开叶晚棠的怀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恐惧。用他标志性的低沉嗓音冷冷地说:“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叫我放松?你怎么确定我会好起来?这难道不荒谬吗?”
林莞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裴语迟虽然失忆,但是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文绉绉的。
裴语迟瞥了她一眼,用一种轻薄而挑衅的语气反问:“小妹妹,你有没有男朋友?你都不用工作的吗?整天跟在我身边算什么?”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眉头紧锁,急切地问道:“那个男的去哪里了,我要出院!”
失忆的裴语迟性情大变,刻薄幼稚得不像自己,医生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很快他就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