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猫妖,直捣它们的居所,直到围困山头,花了一个多月。
眼看猫妖要被清缴,柳不怀心里亦不安,众猫妖中,他独独对杜曼珠情深,虽说她看谁都是一样的眼神,只有利益能够打动她,可他就是喜欢她这副姿态。
狐妖难得和柳家统一战线,一起追击猫妖,可这是柳不怀又有异议,他想保下杜曼珠。“你糊涂!猫妖跟王家已然交恶,此时与她们断得越干脆越好,还有你父亲还在他们手里,你却只顾着儿女私情,混账!”柳岩都不知道先气哪一件事。
柳不怀试探着开口道:“若是父亲在亦会……”
“荒唐啊……”柳大当家刚想站起来打他,又被气得捂住胸口坐下。
“叔父,切勿动怒,既然这是不怀所想,那不怀自己去做,不劳累大当家。”他说着又是一礼,翩然离去。
坏日子来得很快,据萧云的了解和狐族这些天的情报基本锁定杜卯的藏身处,亦找到灵钻的藏匿点。
由她们直接闯到杜卯面前,隐尘和萧云在最前边,两边站着萧壬和㶧濛,俞苧夜身后凤狐琪娘摇着紫扇眯眼笑着。
经过一番苦斗,妖王杜卯早已精疲力尽,猫将军杜岗已死在座前,他看着他的尸体,幽幽叹息后,想向俞苧夜告饶。
“你们猫妖做过什么,咱们蜀地的子民可都领略过。”㶧濛先发话
杜卯坐在宝座上,瞪着眼睛看她。
“喵喵喵,那些女猫怎么不在?”凤狐琪娘说道,俞苧夜回头看她一眼,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神色倒是愉悦,她多了几分安心,回头看向杜卯,示意他说。杜卯摇摇头:“她们见风向不对早就逃了,但你们要的东西我都占着,她们带不走多少,还请你们饶我性命,我将悉数奉上。”
一阵风过,一根匕首扎入杜卯胸膛,他睁大眼睛,没一会便倒在宝座上。
萧云回头看了一眼俞苧夜,她眯起眼不耐烦地说:“听他多说一句,我都嫌晦气。”是幻术,她到底机没记起从前的事……她想。
与此同时,尧淳赶到,大喊:“手下留情!”
凤狐琪娘走近他,说道:“尧大人您来迟了,已然死了,不过,灵钻的下落我知道,不必忧心。”
尧淳一听这话立即转悲为喜。
看着狐庭的人在清算灵钻,俞苧夜陷入沉思,在决定营救杜若翾时便对杜曼珠有过盘问。“你们跟杜卯那些勾当一一交代清楚。”俞苧夜问道,凤狐琪娘便在身侧。
“起先,我们都是不起眼的小妖唯有在大妖中间周旋才得以生还,后来又出各门道士,杜卯要我们以身相侍,连王后亦不例外,我们这些女猫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一切都是被逼的,包括桐州府闹了近百年匪患,亦不是我们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去找他们去。”杜曼珠辩解道,说着泪如雨下。
“又为何会被王家记恨?”俞苧夜问道。
“因为杜卯一直看着财库,娘娘要钱只得往王家伸手,我们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而这世间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杜曼珠见两人面露疑惑之色,补充道:“王家有位高权重的不通道法。”
俞苧夜看向凤狐琪娘,她只是摇摇头轻声道:“被逼是真,残害无辜亦是真。”
杜曼珠当即瞪大双眼说道:“你们想反悔?”
俞苧夜看着她道:“苧夜言出必行。”
凤狐琪娘只是冷冷道:“如今我们要挪开你们身上的大山,还请不要再助纣为虐。”
杜曼珠恍惚一阵后,跪在俞苧夜面前说道:“我的父母依附杜卯,后来他们死了,我便成了无根浮萍,不得不听从杜卯。自以为柳家的主意甚好便拉娘娘下水,到如今自觉有愧于她,她从未害过人,最多是窃不义之财。倘若你们要下手还请你们放过她。”
俞苧夜将她扶起,“曼珠姑娘,先顾好眼前吧。”
她从回忆中挣脱,阵阵喘息。
段琦的面孔浮现,她不敢忘……
“女猫妖既然逃了,如今一时也找不来,先收拾王柳两家,也算让她们跟着乐呵乐呵了。”凤狐琪娘说道。
她的话让俞苧夜宽怀。
陈道观里,萧云说道:“王家这装潢比王宫还华丽,不会有什么……”
“这老夫从何知道?”陈檀摇了摇头,他又落下一子,“姑娘,请。”
凤狐琪娘笑道:“王守和不就是王家最大的保护伞?”
陈檀笑了,“若是姑娘们能找到罪证,老夫愿意代劳。”
“哼。”凤狐琪娘笑了,赢下一局。
王家除了王守和这个州官做保护伞和杨家的道法支持之外,还有允城齐茗山上王氏的传承,传闻那里有王玚道长的真迹,亦记载关于王家的一切。
欧阳宇屏是王守擎之父王浩章的徒弟,亦是他最出色的徒弟。王浩章通过翻阅族谱联络上杨预谦,不老之人在他眼中与真仙无异,所以要求要格外礼敬。王浩章是当年王家的后人,只这一个理由,杨预谦便愿意相助,王家换了当家人,杨预谦便改变了想法,如今的王家,实在糜烂,他又要准备褪皮,躲藏,等待“新生”。
为着对付狐族,王家请来大名鼎鼎的甄道长,他便在齐茗山修道,是王玚的大徒弟的后人,声名远波。
王家特意请来却是个面貌粗犷,身量与萧壬相近,食量更是大,道法不似传闻,王家招待他几天后,发觉他实在是中看不中用,戏称为甄力士。
名头大到狐族皆知,俞苧夜近日跟他交过几次手,发觉不过尔尔,空有蛮力,全无招法。
欧阳雨泽按俞苧夜的吩咐已在齐茗山上找寻多日,这传说中道家仙门,王家本源的地方如今亦没多少人看守,很是冷清。
里边有些古籍都是些经文类,修身养性的,道法便都是些基础的东西,欧阳雨泽最爱研究这些,越往里走道法越难,但进入亦有“门槛”,这难不倒欧阳雨泽,倒是把俞苧夜给难倒。
齐茗山上庙阁,俞苧夜被拦在外头,是王浩章留下的道符,只需人进,妖进不得。俞苧夜一时想不到办法,幸得欧阳雨泽及时出现,他用道符破开,发觉东南西北各有一张,他走近伸手竟然被轻轻揭开了,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偷偷摸摸地又进去了,欧阳雨泽悄声说:“往里边走。”
月色正浓,把两人的影子拉长。俞苧夜开始翻阅道经,有些实在看不懂便请教欧阳雨泽。
忽然,她翻到一本书,内容倒是看得懂,只是这内容实在夸大,果真有这么神奇,翻回封面,竟然写着甄诚征传,“这人都能有人作传?”
她此话一出把欧阳雨泽逗乐了,“我瞧瞧,”他接过册子,“吾心广力,道法无穷,广力跨天,道法破海,这这这,读起来怪难为情的。”俞苧夜看他那做作模样,亦被逗乐,“办正事要紧,这地方真有正经道经吗?”
“你觉着杨预谦的模仿术如何破解?”欧阳雨泽觉着眼下唯有此处值得探究。
“幻术应当可行,我们同王家为敌,与杨预谦自然做不成盟友,还有你父亲与王守擎师出同门。”俞苧夜思虑道。
她手上正翻着一本传记,是记载王玚云游的事,此传记拓印了几百册,欧阳雨泽手上拿的亦正是这一本,他一阵头晕后回道:“我父亲……欧阳道长他与王家有些仇怨,会不会出手,我亦不甚清楚。”
俩人又看了一会,俞苧夜有些无聊看向他,说道:“你似乎神色不大对?”
“不妨事。”欧阳雨泽看向外边,他看得入迷,不想天已泛白。
两人一起出了庙堂,俞苧夜戏道:“你犹如仓内之鼠,饱餐一顿。”
“我确实悟到许多新东西,你如今是跟蛇妖狐妖同来往,我在哪亦不方便,不如由我再去探查王家的情况。”欧阳雨泽说道。“也好,一切小心。”俞苧夜说道。两人分别,欧阳雨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头痛欲裂。
几人一行,回到翼国故土,这边有一处萧云从前修葺的小屋,几人暂时在此处落脚,亦开始准备集结人马。
凤狐琪娘还在南疆国同左护法谈笑风生。
自王家与猫妖决裂,王守和许久未见杜若翾,对长兄颇有微词:“想对猫妖怎样都行,为何放走杜若翾。”
王守擎气不打一出来,“亏你还是地方之长,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官声不保!”
王守和不以为意说道:“官场之事弟弟自有主张。”
王守擎苦恼道:“守明被害,如今又听闻柳家跟猫妖打起来,若再不小心谨慎,仔细祸殃临头。”
一片安静过后,王守和忽然说出一句很没有良心的话:“守明得罪太多人,会有此祸亦不例外。”
“守和,你不在宴席不知,当夜出现一只狐妖阻拦,回来后守明被杀,隐尘被劫走,当夜你亦在王府,便一点也不后怕吗?我跟你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守擎气愤道。
“我是和兄长不投机,和兄长投机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守和,不敢。”他话毕挥挥衣袖走人,留王守擎被他气得捂胸口。
又过数日,双方看似风平浪静,内里已经紧急布署起来。
齐茗山上有数座庙宇,王守擎每月十五,如今已是四月十五,他又携众道士前来拜祭。
王守擎这边拜祭,王家自然少不了留人看守,王守和却做主,叫几个道士同他一块去找杜若翾。“你们不是道士吗?不过是找只妖而已。”王守和逼迫道,于是王守和便开启寻找杜若翾之路,他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