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翟祎陆陆续续整理了祥云班将近三年演出过的戏文,发现凡是由桃林客撰写的,鼓点和韵脚处都有着玄机,有的是时间和地点,有的是人名,有的是指挥去哪里拿什么东西……翟祎紧张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心脏在胸口砰砰跳:“这些暗语是桃林客写给纪晓棽的?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是写给纪晓棽看的,”我轻轻摇头:“你再仔细看看他们俩的信,前文可以猜推测出,应该是纪晓棽指出了几个不太好跟的韵脚想要改词,其他的地方桃林客都依着他了,只有这里,桃林客拒绝了他,而他不改的那处恰巧就是要传递的消息,你认为这说明什么?”
翟祎恍然:“这说明纪晓棽对里面的玄机是不知情的。”
“没错,他在借着不知情的纪晓棽之口给另一个人传递消息,说明那个人不是桃林客能轻易接触到的,或者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面对不太聪明的翟祎,我不介意多解释几句:“纪晓棽都给什么人唱戏?高官富商。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权势不低的人需要这样谨小慎微的接收消息呢?”
翟祎明白了,正因为明白,所以他不太敢说了:“因为……因为他跟周围的人不一样?”
“孺子可教。”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再仔细这封信,还能不能再看出来什么。”
翟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听到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心里就能高兴成这样,但曾经一直缠绕在他身上的那种漂浮的空虚感好像渐渐离开了他,他第一次感到双脚踏在了实地上,踏实的安心感将他填满。
“这个用词……”翟祎皱起眉头:“感觉怪怪的,虽然没什么甜言蜜语,但他的用词很……很……”他一时脑子卡壳,想不出形容词。
“暧昧?”我在旁做出补充。
“对,就是暧昧!”翟祎肯定地点头:“这个桃林客肯定在撩拨纪晓棽,不过他们俩还没做那事儿。”
我饶有兴致地往椅背一靠:“哦?何以见得?”
“害,你是和尚你不知道,上过床的和没上过床写信的时候用的词是不一样的,当然,老夫老妻或关系不好的那种例外,不然肯定会多多少少带点那种隐秘的小情趣。”翟祎笑得猥琐极了:“我跟你讲,撩拨不一样的人得用不一样的方式,对清纯的良家小姑娘,你就得浪一点,让她看到你的‘坏’,对纪晓棽这种久经风月的,你就得让他觉得你‘纯’,踏实稳重,再带一点文采,这样的人,我保证纪晓棽看到就走不动道!”
“看来施主确实很懂。”我皮笑肉不笑:“不知施主用这一套哄骗了多少人呢?”
翟祎被我看得打了个哆嗦:“我发誓,我绝对没干过强迫的事,和我一起过的要么是自愿要么是一把子买卖,苇儿那个是误会,而且后来我们两个是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