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不愿意沾染麻烦几乎是每个人成年后的选择,但问题是有些时候,麻烦这种事,你越不找它它就越想来找你。”楚赦之坐在庄师傅的儿子面前,将他眼中的纠结尽收眼底,知道自己只要再加把劲就能说动他:“先是尤辉,再是程历,下一个是谁呢?当然,也许你会说你跟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凶手不会找上你,但凶手之外的人呢?”
“不用我多说,问问自己吧,你害怕的人是谁?你觉得,如果凶手继续下去,会不会惊动某些真正可以轻易碾死普通人的角色?而那些角色,又会不会在乎一个人是否真的无辜?”
“他们只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庄师傅的儿子神色连番变幻,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样会害死所有人的……得阻止他,你能把他找出来吗?”
楚赦之点头:“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但首先,你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
庄师傅的儿子不认识楚赦之,但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开始信任这个眼神坚定、仿佛能给自己带来无限勇气的男人。
“你不怕臭吧?”他转身,带着楚赦之向自家的小院里走去,楚赦之看到了一条有人膝盖那么高的黑狗被拴在菜园旁边。黑狗正要冲着生人叫,刚开了个头就被主人叫停,安静地甩着尾巴。
“他害怕自己说话被人听到?是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吗?”楚赦之一边在心里分析着庄师傅儿子的心理,一边跟着他进入了建在狗窝下面的地窖。
庄师傅的儿子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靠在地窖的土壁上。楚赦之顺势问到:“为什么在外面那么警惕?灵偶镇里有让你害怕的人吗,小庄师傅?”
“小庄师傅?”庄师傅的儿子似是冷笑一声:“我爹被人称一声庄师傅是因为他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都是独一份的,我可担不起一声师傅,我叫庄略,叫我名字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赦之从善如流:“庄略,令你如此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人?”
“你让我说具体的人,我是说不出来的。我爹也许知道,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庄略道:“我只能说,像我这样的人,他们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而且无孔不入,只要他们想,这里随时都会充满他们的眼线。”
楚赦之双眼微微眯起:“翟家应该还做不到你说的这些吧?”
“翟家?”庄略嗤笑:“和那些人比,翟家算什么?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蚂蚁,那翟家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甲虫,踩死蚂蚁和踩死甲虫对大象而言有什么区别吗?都不过是一脚的事罢了。”
楚赦之:“那么,这样的人家,你父亲又是怎么认识的?”
庄略看了楚赦之一眼:“你既然能找上我,想来有一个人的名字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