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其貌不扬的庭院内,难掩愤怒的男人面前跪了大片战战兢兢的人,镶嵌红宝石的黑蟒鞭砸在为首的管家额头上,一行鲜血瞬间顺着脸滑下,管家却一声都不敢叫痛:“王爷息怒……”
站立的男子一对长眉入鬓,双目闪闪若岩下电,身着白金锦袍绣蛟纹,更显雍容华贵。虽已年近不惑,风姿却不减分毫,正是平阳王沈宣泽。此时他负手而立,冷冽的气势令庭院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本王一共就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看好那个小子,一件是保护王妃,就这么两件事,告诉本王你们做到了哪件!”
管家苦涩道:“都是属下无能,本来我们一直按您的吩咐,每日在给那位少爷的流食里掺一些蒙汗药,可是前日给王妃看病的大夫说过量的蒙汗药会伤了孩子的身体,王妃便命我们减少了药量,我们后来才知道那位少爷本身就对大部分药物有抗性,药量一减他就醒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一边装睡一边联系上了魔教的人,就……跑了。”
平阳王眯起双眼:“你的意思是,这还是王妃的错了?”
管家面色大变,“咣咣”地磕了几个响头:“属下不敢!都是属下无能……”
此时的平阳王还不知道自己对阿洛下的杀手没能如愿,他赶来宣城的一路与观沧澜的人周旋,最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他手上。然而下一秒,神色慌张的心腹就带给了他一个最坏的消息——
平阳王被气笑了:“你再说一遍,什么叫衙门的人联系不上了?”
心腹不敢看他的脸:“我们被骗了,因为对谷应洛并不熟悉,那日我们从内应那里得到的尸体是假的,而且现在宣城衙门大门禁闭,什么消息都递不进去,我们的人也联系不上,王爷,恐怕……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平阳王血压一阵飙升,脑中有根神经嗡嗡地尖叫着绷紧,饶是他平日再镇定自若也不由得一晕,脚都有点站不稳了。
最坏的情况……那个小麻烦精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去劫狱了,那月娘必定也在那里,谷应洛没死,便是自己投毒的计划被人察觉,难保不会心生怨恨,从此听命于观沧澜刺杀七皇子。如今消息递不进去传不出来,恐怕刺杀都已经结束了,若是七皇子真的死了,他就真的不得不带着整个平阳王府一条路走到黑,若是七皇子没死,那就更难办。要是七皇子现在还有意识,就算他平素再如何端方君子,先是被谷应洛刺杀,再看到摩朔伽劫狱这种想让人不误会都难的场景也不可能不猜忌,到时候再想把摩朔伽从中原的夺嫡之争里摘出来就更难了。
“……清点现在在这里的全部人手,随本王前往宣城府衙门,若还无人开门,就直接闯进去!”
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做一个决断,摩朔伽他还可以狠狠心放弃,可他决不允许月娘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