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婆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往常我不过说几句重话,她就哭哭啼啼,现在我都要把她们扫地出门了,她竟还如此镇定。难道元正跟她说了什么?不,元正可是我儿子,他心里想啥我能不清楚?”
采婆婆的叫骂声持续了好一阵,娇兰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采婆婆脸上挂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突然,她双腿一软,一骨碌瘫坐在大门口,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嘴里喋喋不休地骂着:“你个不是东西的女人,带着你的野种滚出我们家,快滚呀,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走了干嘛要回来,今年走个穿红的,明年来个穿绿的,你个不要的东西,干嘛窝着不走。”她那撒泼打滚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就在这时,邻居大奎拉着一板车的土,“嘎吱嘎吱”地沿着小路走来。
他家与采婆婆家仅隔着一堵墙,这条出行的路本就狭窄,仅有三米宽,左边是一个陡峭的斜坡,一直延伸到峡谷底,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下去。
大奎将土倒在采婆婆家的园墙边上,随后又接连拉了几车。
采婆婆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滚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拉住大奎的板车,焦急地说道:“大奎呀,你这是干啥呢?怎么往这儿倒土啊,这让我们拉车出去可咋整?”
大奎停下脚步,眼神轻蔑地扫了一眼满身黄土、狼狈不堪的采婆婆,冷冷地说:“不是还有路吗?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
采婆婆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她强挤出一丝笑容,讨好地说:“大奎呀,这路可是大伙一起修的,以前好歹有三米宽呢。每年拉麦子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提心吊胆的。你看现在,这土一倒,就剩一米宽了,人都得侧着身子走,这板车还怎么过得去呀?”
大奎不耐烦地撩起衣襟,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目光凶狠地盯着采婆婆,大声说道:“那还不是能过人嘛。”说完,他用力甩开采婆婆的手,拉着板车转身就走,只留下采婆婆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大奎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剁着脚。
采婆婆灰溜溜地回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