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宁皇朝永盛十七年春,京城寒家别庄山上的一间破茅草屋里。
五岁的寒清漓蜷缩在一堆干草之中,头发干枯,面色黝黑,微薄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衣衫褴褛,依稀可见裸露在外的胳膊,又黑又瘦,像是一根烧火棍。
一双小脚,就那么赤裸在外面,冻得发红发紫。
北方的早春还是冷冷的,清漓尽量把周围的干草全部裹在身边。
小声地啜泣道:“春天已经到了,一切都会好的,再等两天哑婆婆就会来了。”
可惜,清漓没能等来疼爱她的哑婆婆,却等来了催她上路的一群刁奴。
“这地方真偏,都春天了光秃秃的连点绿都看不着,狗都不愿来这里!”
穿着灰布衣裳的蔡老婆子说完,朝着路边吐了口唾沫。
同行的几人脸色有些发暗,狗都不愿来这里,那我们来这里算是什么?狗都不如?
李老汉和他的婆子更是面色如土,心里慌得不行。
以往都是月底来看一趟,这还没到月底呢,王妈妈就提前带着人来了,根本就来不及布置。
年长的王妈妈说了句,“行了,赶紧把正经事办完了,好回去给主子回命。”
“哎,你说这经过一个冬天,那个小贱人有没有被冻死?”
一个穿着降色对襟小薄袄的年轻丫鬟小声说道。
王妈妈顿时厉声呵斥:“小云!主子毕竟是主子,哪怕再不受宠,那也是四爷的亲生女儿,哪由得我们来作践!”
说完眼神又打量了旁边的李老汉夫妻俩。
刚刚出声的小丫鬟往后缩了缩,低着头,不敢言语,李老汉夫妻俩更是不敢出声。
站在一旁的向妈妈出来解围,对着王妈妈谄媚道。
“丫鬟年纪小不懂事,多调教调教便是,不值得老姐姐您动怒。”
说着便拽着小丫鬟到王妈妈面前,“小云,赶紧给老姐姐赔个不是,老姐姐菩萨心肠,定不会为难你的。”
小丫鬟连忙弯着腰,对着王妈妈拜了又拜,嘴里连连道。
“王妈妈,是我不懂事,是我嘴巴贱,你就饶了我吧……”
“行了,你今后仔细点,不该说的不能说的,千万别再出错,别连累了主子。”
“谢谢王妈妈……”小丫鬟连连道谢。
“行了,赶紧走吧。”王妈妈说完带着向妈妈她们快步走向茅草屋。
“吱呀~”,茅草屋的门被轻轻推开,映入王妈妈她们眼帘的,便是蜷缩在干草堆,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似乎是太冷了,清漓被冻得眼神呆滞,没有查看来人。
王妈妈心疼地连忙上前,将清漓搂入自己怀中。
带来的衣裳棉被,左一件右一件的,包裹着清漓黝黑瘦小的身躯。
然后吩咐道:“小云,把我们带来的食盒赶紧打开,把最底层的那一碗青菜粥端来。”
接着转头怒目看向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李老汉夫妻,大声训斥。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七小姐的?府里每月给的二十两银子你们一家人一年都花不完,这钱你们都花在哪里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