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 ”
秦兽果断地摇了摇头。
“为何？ ”
老者微笑着反问。
“我也.....不知道。 ”秦兽停顿下来，像是在思考，“如果我是你，我会感觉有些怪怪的，明明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着自己的思想，然而却要在某一天，被迫接受另一团记忆.......成为另一个人....... ”
“呵呵，这重要吗？ ”
老者背负着手缓缓走来。
“不重要吗？ ”
秦兽歪着脑袋看向他。
“或许，重要吧。 ”
老者来到秦兽身侧，周围的天地变幻，他们出现在了一座池边，池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众生池”三字，老者手持一根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的鱼竿坐在那儿，秦兽低眸看去，池中世界无垠辽阔，有一头头庞然大物在下面游动。
“坐吧。 ”
“你心中有什么疑问我都可以给你解答。 ”
随着老者开口，秦兽应声坐下。
然后问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为何我先前一直在经历着同一个梦。 ”
“那不是你的梦，那是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曾经。 ”
“什么意思！？ ”
秦兽惊愕且疑惑的看向身旁老者。
老者缓缓抬起鱼竿，无鱼。
秦兽瞬间领悟，“您是在无语吗？ ”
“啊！？不是，就是没钓到鱼而已。 ”
说着，老者将鱼竿重新放下，讲解道：
“你所经历的，便是我曾经所经历过的。 ”
？？？秦兽脑袋上冒出一连串问号，“这话有点玄，您且细说。 ”
“哈哈哈.... ”
老者笑了一声，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
“我出生于仙古，那是一个很璀璨的时代，我生于凡间的一个富商之家，但我知道人间有仙人，可摘星拿月，长生不死，我从小便向往着，想要修仙，但我只是一个凡人，所以也只是想想......
后来，人间祸乱，有马匪屠戮了我家族所在的城池，一夜之间，整座城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也从一个富家公子沦落成了一个路边乞讨的乞丐.....
我跌跌撞撞的在人间流浪，在一次生死危机中，被一个老者所救，后来，他成了我的师父......
我还有一个师兄和师姐，他们都对我很好，是我在这人世间最后的温暖，我们一起相伴了十数年。
可是，后来，某一天，他们都死了......
我却无法为他们报仇。
流浪.....
成了我的归宿。
因为我资质普通，所以修道之路坎坷，可就是在这样的一步一步中，我成长成了一个大修士.....
直到仙古末年，黑暗动乱爆发，我发现了这个宇宙的一角隐秘和真相......那些曾经堕落的神灵们，竟然为了永恒不死，将仙古纪元当做囚笼，当做他们的后花园，在里面养蛊，蚕食那些强大生灵的生命和灵魂.....
我也曾受过诡异侵蚀，但是我没有堕落，而是在无数次的尝试中破茧新生，越发强大。
时间淘汰了无数天骄，最终却让我这个曾经的凡人修士屹立在了一个时代的巅峰......
再后来，我传道诸天万界生灵，我号召宇宙百万英豪，我们一起杀入了那片永恒之地.....
然后，
我们败了。
那一战，宇宙中九成的强者都战死了。
我最终选择以身祭道，重开轮回，我让这诸天宇宙的生灵在一场场轮回中休养生息，完善大道.....
我与魔主一同布了一场绵延千古的局。
当你出现时，便意味着这场局即将迎来终点。 ”
哗——
池面泛起一片巨大水花。
但见一只庞然大物从池中跃出，它像是穿梭了一层世界般，头颅在这一界，身躯在另一界，庞大到根本看不全。
“鲲……鹏！ ”
秦兽愣了一下。
“祂死了，死在了仙古，至今祂那庞大的骨骸还卧在那条永生路上呢。 ”
老者随意答道。
秦兽听得心惊胆战。
梦里他看见了那场大战的一角，光是从那喊杀声中，便能感受到那一战的悲壮与惨烈。
“你说，我所经历的人生，就是你曾经所经历过的人生，所以.....”
秦兽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他心中好似有了一个悲凉的答案。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场梦，用来完善你的心境的是吗？ ”
小主，
“我是假的，是虚幻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有过我，是吗？ ”
“我的徒儿，我的爱人，以及我所经历的一切........ ”
秦兽豁然抬头，已然泪流满面。
这般现实....怎能不让人破防！
一切都是梦啊。
那些自己所经历的，所遇见的有血有肉的人都是虚幻的......
“别急，泪流早了。 ”
老者闻言笑了一声安慰道。
“啊？哦！ ”
秦兽拂袖擦了擦眼泪，幽怨道：“您早说呀，吓死我了。 ”
“哈哈哈...... ”
老者轻笑了一声，“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
“昔年那一战，我低估了诡异源头那些生灵的强大，我所追寻到的历史有误，实际上，在那片充满诡异的永生海中，屹立着足足十尊诡异祖灵，此外还有那些被他们蚕食的仙帝，仙尊强者的肉身可以为他们所用，战斗.......
然而，最主要的是，我发现他们竟然蚕食了宇宙意志，在宇宙本源处打造出一片由无穷无尽的灵魂体组融成的诡异海洋，身处那片海洋中，他们便永恒不死不灭且不朽，即便我能杀了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孕育，他们还能重新复活，俯瞰于万古大道之上。
而那片海洋，也被称之为“永生海”。
当我明白这一切后，我便选择了道化万古，在一场场轮回中寻求解决方法。 ”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那个“一”便是我所寻求的变数，而你就是那个“一”。 ”
老者看向秦兽。
秦兽也看向他。
“.......所以，现在的我算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还是承载着你道与法后所蜕变出的那个“一”呢.....我到底算不算是你呢？ ”
“呵呵，你若想是那便是，你若不想是，那便不是。 ”老者抛起鱼竿，再次钓出一头庞然大物，还是和上次一样，那头庞然大物很快又重新隐匿于众生池里，“天地是一场轮回，一切都是我道与法的幻化，但是我的法已经能够合道时间长河，所以你所经历的一切人生，所认识的一切人物，都是真实的......而且一切，也只是为了让那个遁去的“一”心境圆满。
你承载着我的幻想，而你却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可以是道祖，但我已经死在了仙古。我梦回这一场，是为了在此与你相遇，助你证道圆满。 ”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总之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因你的某个选择而出现，但是我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
“算是这个意思，那么现在，我的问题来了。 ”
老者缓缓转身，用着那双好似历经万古沧桑而变得愈发深邃的双眸望向秦兽。
“请问，你是否愿意承载我的道，肃清诡异，庇护众生？ ”
说着，老者身躯缓缓消散，化作滢滢光点漂浮在众生池上方，于此同时，众生池内，有一团光暗不定的光团缓缓升起。
“如果愿意，就请踏入这方池子，握住这团光芒。 ”
“这是....什么？ ”秦兽询问。
“这是一团未被侵蚀的宇宙本源，里面承载着我的所有道，握住他，至此以后，你这个“一”大道圆满，即证永恒。
而当你握住它的那一刻，世间便再无道祖，而你，却将是新的道祖，你将秉承众生愿，竖起战旗，杀进那片无法无道之地，彻底肃清黑暗诡异，还宇宙生灵一片安宁，还世间大道一片昌隆鼎盛......”
“我...... ”
秦兽迟疑了。
他望着悬浮在眼前不远处的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