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道:“梁山泊距这郓州城近在咫尺,刘麟那厮知道陛下已然脱险,却是一整天都毫无动静,包括刘广、孙可嘉等人派去打探的军士们也无甚消息回传回来,难道陛下就不觉得蹊跷么?”
被她如此一说,赵佶的心中顿时一动,语含恐惧地道:“蹊跷?你是说孙可嘉和刘广他们会与刘麟相勾结,图谋不轨么?”
李师师笑道:“陛下想得多了,奴家可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刘麟在分水滩上意图犯驾不能得逞,是否正在调集他们的狐朋狗党,预备着天明以后前来攻打郓州?暴风雨来临之前,天地间的一切总是出奇地宁静。陛下移驾到这郓州城里一整天了,刘麟那边却是半点消息也无,奴家这心里头呀,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踏实。”
李师师的这番话可是戳中赵佶的要害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颠簸逃亡,她已经看出了这位道君皇帝的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知道想要说服他连夜动身,唯有拿这种莫须有的兵机来恐吓于他,除此之外的其他一切说辞,对他而言都是无效的。
果不其然,赵佶被她如此一说,本来无事的心中,立马就有些疑神疑鬼起来,觉得这郓州城与梁山水泊相距咫尺,叛军如同盘踞在眼皮子底下的一般,他们若是想要跑来与自己为难的话,可以说转眼即至,郓州城里的守兵虽然也颇不少,可是兵无常形,一旦打起仗来,胜败之数可真是难说得很。
李师师见他面带忧虑之色,于是便又是一笑说道:“陛下也用不着过于担忧。咱们蒙那钱公子相救,在刘广的护卫之下悄然来此,想他们未必就能立刻察知咱们的所在。环梁山泊而列者,北有郓州,南有济州,东有兖州,西有濮州,仅是他们派出来打探消息的细作,想要顺利地得知咱们躲在此处的确信,也绝非易事。咱们五更初时被孙可嘉接入了城里来,而且对外严守消息,只要城中兵将没有与刘麟之辈暗同款曲者,一时半会儿的,郓州也就没有被兵临城下的危险。”
可这时候的赵佶,心中的恐惧已然被她给哄动了起来,虽然又蒙她说了些安抚的言语,可这时候的他,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只恨不得立刻飞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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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说了,朕意已决,咱们今晚就摆驾出城,趁早地离了这个是非之窠。”赵佶口气坚决地道:“也亏得师师你提醒,朕这才想到刘豫那厮如今任着济南知府,拥兵一方,不服朝廷约束,倘若他们父子出其不意,一南一北地夹击起这郓州城来,结局实在是难以逆料。”
说罢,赵佶扬声朝门外唤了一声:“外面的,去请孙知州速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