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个多月都过去了,仍不见有张梦阳的音信传来,卫王护思未免心下有些焦灼,小郡主莺珠心下则未免有些担忧与牵挂。
在这到处兵荒马乱,改朝换代的年月里,卫王倒不担心这个名叫张梦阳的小子会遇到了什么不测,像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在他的军中要多少有多少,死就死了,又有什么打紧?
要紧的是,藏在他身上的那封密信,如果落在了他人手上,实在是大大的不妙。虽然他在那封密信的落款处并未署名,但依照那封信的内容和笔迹来判断,有心人是不难发现乃是出自于他手的。
假如张梦阳真的身遭不测,那封信落在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上,实在会给他护思带来无穷的麻烦。不管那人是辽人也好,金人也好,吏民也好,盗匪也罢,若是果真用那封密信以做要挟,向他护思来恐吓敲诈的话,还真的是不好对付。
小郡主莺珠的担忧却是与之不同,她主要是担心张梦阳本身的安危,只生怕路上的盗匪与金兵会坏了他的性命。至于那封所谓的密信,她倒不怎么担心会落到别人的手上。
在她看来,假如张梦阳真的命运不济,不幸为他人所害的话,害他之人也必是图他身上所带的钱财与他胯下的追云驹,岂会对一封寻常模样的书信感兴趣?
再说路上可能遇到的那些个兵匪盗匪之类,能有几个识字的?就算把那封信抻开来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中能有几个看得明白的?
退一万步讲,真的如父王所担忧的那样,那封密信落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上,呈送给了天祚帝或者拿来军前恐吓要挟,那就给他来个坚不承认不就完了?只说这是有人离间陷害也就是了,他还能拿我们父女怎么地?
天祚帝身边能征善战的将领,在与金兵的浴血拼杀中死的死降的降,可用之人已然屈指可数,她就不信,仅凭一封没头没脑的书信,他天祚帝就能忍心自断股肱不成?
况且关键时候,天祚帝的身边还有整天与他并肩叠股的淑妃姨娘可做奥援。他们父女私通燕京的密谋虽不敢让淑妃知道,但如果她见到有人要想陷害他们的话,又岂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