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企弓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舍内的所有人仍在听他侃侃而谈:“所以说,归降大宋,奉大宋正朔,我等并无异议,但归降之后,希望大宋朝廷能够效法周武王分封之制,将燕云故地,仍旧分封给我辽属君臣,我大辽天子亦取消皇帝称号,对内但称国主,世世代代,为大宋朝廷镇守燕蓟边疆。”
童贯道:“自秦汉以来,历代朝廷广设郡县,源自上古的分封之制,早已名存实亡。既然时局发展至今日,左丞相重提分封古制,其实这也不失为解决问题之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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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关重大,老夫一人也做不得主,待我将此议写成奏折送呈朝廷,我朝道君皇帝至仁如天,但有一法可施,绝不肯轻动刀兵,假如朝中无人作梗,我想左丞相与老夫今日此议,陛下闻知之后倒也不难俯允。”
左企弓及在座的一众辽宋官员,听了童贯之言,都知道今日谈判虽然艰难,好在总算有了眉目,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脸上也透出了难得一见的轻松来。
就在这时,张梦阳身旁那俊美的侍卫身子一晃,用手轻轻地扶住了他。张梦阳赶忙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那侍卫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无力地抚着自己的额头,软绵绵地答道:“不知怎么,我……我感到浑身乏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张梦阳怕是他忽然生病,想要伸手去试试她的额头,看他是否烧热,但苦于一双手正扶持着他的身子,不方便抽出来,所以便把自己的额头探过去抵在他的额头上,略略一试,并不见有发热的症状,不觉放下心来,安慰道:“不妨事,可能是站的久了,身体吃不消了吧,好好歇歇应该就没事儿了。”
可那侍卫的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朝他投过来的眼神殊无感激之意,反倒皱着眉头,饱含着怨毒之色。
他刚说完,就见眼前站立着的其他侍卫以及双方文武官员人等,身子都摇摇晃晃地不稳当起来,有的靠在堂柱上,有的相互勉力扶持着,有的已经跪倒或坐倒在了地上,还有的已经撑持在地上开始哇哇地呕吐。
童贯和左企弓等人也不例外,好在他们本身就坐在椅上,浑身虽然疲软无力,使不出一丁点儿力道,但却不至于瘫倒在地。然而想要努力站起身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想起刚刚自外飘来的那股异香,人人都知道是遭了别人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