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带着些畏惧的底色。
江若弗道,
“见过大夫人。”
“敢问大夫人,姨娘犯了何错要受责罚?”
朱氏坐在竹椅,
“你姨娘手脚不干不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江若弗低下头,明云罗抬头看她。
只是一个眼神,江若弗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如往常一般的诬陷栽赃罢了。
只是江若弗没有想到,现如今朱氏还会将这种把戏放在他们身上玩弄。
现如今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江若弗了。
还用那般低劣的把戏,实属有些可笑。
江若弗道,
“不知大夫人以为我姨娘偷了什么东西?”
朱氏随手一扔,是一支翠玉簪子。
“这可是从你姨娘的房间里拿出来的,可别狡辩啊七姑娘。”
江若弗俯身拾起,那翠玉簪子的成色一般,显然是朱氏随手拿的。
江若弗随手拔下发上的一根簪子,往前走两步,走到了朱氏面前,朱氏显然也没想到江若弗会靠得这么近,看着那明晃晃闪动着寒光的簪尖,她躲避道,
“你要做什么?”
江若弗握着簪子俯身,朱氏忙不迭地后退,却一下坐翻了竹椅,摔倒在地,可是即便是摔倒在地还在急呼,
“江若弗,别仗着你现在有太后娘娘撑腰,就敢胡作非为了,我可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要是对我动手你就会落一个不仁不孝的名声,往后我看你还怎么活下去!”
江若弗的动作并不因为朱氏摔倒而停下,江若弗反而站在朱氏面前,蹲下去,闪耀着银光的簪尖稳稳对准了朱氏。
朱氏往后手脚并用地爬着,江若弗却按住她的肩膀。
朱氏大喊,
“来人呐,都来人!”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不见她行凶!”
但是满院子的下人被江若弗一个眼神扫过去,竟然没有一个敢动的。
以前七小姐无依无靠,就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已。
可是现在的七小姐背靠太后娘娘,陈王世子、丞相府、温家,更有大宗视她为救命恩人,直接将她名字记录在册成为了大宗嫡女,若是今日七小姐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情,大宗一定不会放过大夫人的。
而且,谁都不知道七小姐背后的水还有多深。
他们不过是小小奴婢,上前阻拦被七小姐记住的话,岂非死到临头?
而且众人更加心虚的是之前她们也助纣为虐,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当起缩头乌龟,生怕江若弗记起来。
本来朱氏今天这举动就被无数人劝告,都告诉朱氏,江若弗已经今非昔比,不能如此妄动,奈何朱氏一意孤行,非要以从前的办法来打压江若弗。
将明云罗绑来的时候,众人就已经很战战兢兢了,更别说现在江若弗出现了,有哪个敢去当这个出头鸟的?
江若弗死死按住了朱氏的肩膀,带着笑,温声道
“大夫人从前对我诸多照顾,我一直都想回报给大夫人。”
她和颜悦色,可是朱氏怎么看都觉得江若弗笑里藏刀。
朱氏回想起从前折磨江若弗母子的种种,头皮发麻背后生汗,
“我不要,我不要,你别过来!”
江若弗按死朱氏的肩膀,那簪子一点点穿过朱氏的发丝,稳稳的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江若弗直起了身子来,带着笑道,
“是姨娘没有事先和大夫人说清楚,这大昭一直有互赠首饰帕子,认对方为自己的手帕交的习惯。姨娘今儿个出门的时候,还托我将这根簪子带给大夫人,奈何若弗记性不好,给忘记了,那根翠玉簪子原本应该是和大夫人互换的手帕礼,姨娘一直很感激大夫人,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自然也是一直想和大夫人作手帕交的。”
照顾两个字听得朱氏一阵寒颤。
“现如今双方的礼都送到了。”
“大夫人你说,这是不是个误会?”
朱氏见江若弗又拿起了那根翠玉簪子,簪尖光滑无比,闪烁着寒光,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是个误会。”
太后娘娘现如今如此重视江若弗,不仅是赏赐懿旨和珍宝,还总是传召她,不知是有多喜欢江若弗。
她对于江若弗可能是倾轧之力,但是对杀伐果断的太后娘娘而言,她不过是一只想捏死就捏死的蚂蚁,如果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她之前对江若弗做的那些事情,只怕是在劫难逃。
江若弗含笑起身,转身扶起了明云罗,回头露出一个笑来,
“那若弗就和姨娘先回去了,”
朱氏失力,腰弯了下去,差点躺倒在地上。
一身狼狈。
她如今……居然怕江若弗?
她竟然怕那个无缘无故的娼妓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