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甚至知道江若弗出身庶室,是瘦马之女,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明云罗到了底是清倌儿,连梳拢都还没有就嫁人了,名声也没有难听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年少的时候也到明云罗的楼下去听明云罗弹琴,还巧了遇上明云罗开窗,当年一见惊为天人,还为此开心了好久。
她是不介意明云罗身份的。
甚至还想再见见这位后来嫁了人就销声匿迹的亲家母,看看还有没有当年的风姿卓约。
就算是实在怕这个身份有麻烦的话,把江若弗挂个名字在嫡母名下还不容易吗?
这些聘礼也就是些众人眼中看着贵重,温家产业广阔,家底丰厚,却是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与其说那矿脉是作为物件送给江家的,不如说是作为一项功绩送给江家。
一个治粟内史,有多需要这矿脉不言而喻。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旁人不清楚,他们温家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聘礼聘一个嫡女都够了,更何况只是要求把江若弗挂名嫡室出嫁?
风吹入堂,那绺碎发终于随风飘起,入了江若弗的视线,江若弗顺手将其挽到耳后。
白生生的手腕直晃人眼。
温清岑看着她,目不转睛,把茶像酒一样一气灌下去,去抚平他心头的那份燥热。
江伯启和温夫人又客气了一番,温夫人便告辞了。
温清岑起身告辞,只是本该说一句小侄告辞,他却一顺嘴,竟说了一句,
“小婿告辞。”
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江伯启爽朗地笑道,
“清岑当真是快人快语,只是若弗还没点头呢,伯父也不敢妄自做主,这小婿二字,需得过段时间才名正言顺。”
温夫人也并不在意地笑笑,
“这孩子,想是见了若弗,神思颠倒了,竟这般没规矩,待我回去,定然会好好教训。”
温清岑全然听不见他们的客气谈笑。
一双眼睛只看着江若弗,为刚刚的口误而耳根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