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状若无意道,
“敛春和苑柳怎么样了,该不会对我怀恨在心吧?”
下人忙辩解道,
“怎么可能!七小姐您教训得是,他们二人也知道错了,现在正闭门自省,且两人现在都躺在床上养病,连床都下不了,您就放心吧。”
江若弗摩挲着自己的衣袖,
“那就好。”
过了半日,为江若弗请的几位大夫也来了。
只是到了江若弗那儿,她却没有让大夫给她诊脉,而是让大夫给江怀隐看看。
好几个大夫轮流给江怀隐看过了。
只是摇摇头,
“并未看出什么病症来,就从脉象来看。这痴傻之症,也只怕是无回天之力。”
江若弗追问道,
“那他可五脏郁结?”
大夫们争先恐后道,
“这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平日里惊吓过度,只要注意点,不要吓着他就行了。”
“这病症倒也不难治,开点安神的方子就好了。”
“平日里小姐可以与公子多做做游戏,让他开心些,公子虽然是小儿的意识,但是也能感觉到开心难过,只要悉心照顾好便是。”
江若弗扶额,小玉把大夫送走。
“小姐,原来你向老爷要大夫是为了诊治公子。”
江若弗叹气道,
“哥哥当年有多聪明,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令哥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姨娘不说,我也猜不着,但我也希望能够将哥哥治好。”
江若弗神色复杂。
小玉道,
“其实公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咱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公子这样也可以少担忧一些咱们的事。”
江若弗没有回答。
她宁愿他要受苦,也不希望他一世只当个痴儿。
半夜里,清晖苑院子里悉悉索索。
翌日清晨,江若弗看见扫院子的人里有几个小厮。
她道,
“怎么竟让小厮来扫?昨日那些丫鬟呢?”
小玉道,
“那些个丫鬟偷懒,一天到晚在树底下钓骆驼,我给管家提了一句,于是管家就调派了这些人来,那些小厮们只是早上来扫扫地,扫完就走。绝对扰不到咱们。”
江若弗了然,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窗子打下来。只是她握着窗子的手却紧了三分。
明云罗安静地坐在桌旁,拿着绣棚,
“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了吧,今日杜嬷嬷传你们去上课,还是上课要紧。”
——
杜嬷嬷给每个人发了针线。
要众人将自己当场看见的一样东西绣下来,绣在帕子上面。
江茉引看着那白布挠头。
而江兰潜则是轻笑一声,胸有成竹地绣起来。
江抱荷一身的伤,却坚持着一定要来上课,可是来了课堂也不认真上,只是死死地盯着江若弗,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
江若弗只当做没看见。
江若弗今日把发帘全部都梳上去了,杜嬷嬷多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扬琴却是好不惊讶,频频看过来。
这是…七小姐?
江若弗只当感受不到那视线,低头专心绣着。
江兰潜第一个绣好,将绣好的递给杜嬷嬷看。
杜嬷嬷露出了赞许的眼光。
“二小姐绣得很好。”
杜嬷嬷将绣品反转过来,展示给众人看。
那布帛上绣着的是一盆兰花。
正是堂上放置的那一盆。
兰花栩栩如生,针线细密,若非是真的熟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绣不到这么精细。
霞粉色的花瓣围绕着中间黄色的花蕊,支杆纤细而笔直,亭亭玉立。
整整一堂的东西,江兰潜独独选了这一盆兰花,可谓是取意高洁。
杜嬷嬷赞叹有加。
江茉引也露出了佩服的目光。
“二姐绣得真好,若是我也能绣得这么漂亮就好了。”
江茉引傻傻的,不知道杜嬷嬷夸江兰潜的原因,不仅仅是因江兰潜绣得好,也因为择了这一盆兰花,意向清雅。
更是因为江兰潜名中有兰,所以取了兰字是点题,若是四块帕子交上来,一定第一个就能认出那幅是她的帕子,把特点都凸显了出来。
杜嬷嬷的题目是绣一块帕子。寻常人的帕子,最紧要的就是将帕子与别人的区分开。不会错拿了,而江兰潜正是将这件最基本也最紧要的要点做到了,杜嬷嬷自然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