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开的车并不算低调。
硬朗未来感的黑色车身,副驾上却是大捧的花,后座上还有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玲娜贝儿,从大到小排排坐,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
其实就是直男哄女孩的那一套。
但他做得格外用心,透着股直白而真诚的情意。
温晚凝一开车门就有点受不了,好不容易补妆遮下去的眼圈,又开始重新发热。
她半天没说话。
凌野伸手拉安全带帮她系上,忽地低头看向她的脸。
任她怎么伸手推搡都不走,在原地端详了许久,才低声问,“怎么哭了?”
凌野声音低沉,大手扣上她手腕,哄小孩子似地轻蹭着。
他不问还好。
这样一凑过来,温晚凝再难忍住,滚在眼眶里的泪滴刷地涌出,顺着偏头的动作直往下淌。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凌野眉头蹙起,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下子在车里找不到纸巾,他只能用指腹帮女人拭去泪水,粗糙的茧子刮得她颊上红红的,搞得他更愧疚。
想亲亲她又不敢,只好拿相对还光滑些的手背贴在那捂着,像托举着一颗易碎的宝石。
温晚凝吸吸鼻子,在他手背上蹭一蹭,闷闷出声,“我看见你给我发的短信了。”
凌野怔了下。
像是长舒了一口气,才把她湿乎乎的脸捧在手里,有些笨拙地帮她勾了下乱发,“我还以为是怎么了。”
他语气平静,像是那几千条的消息,那些用含蓄和克制层层包裹着的爱意,全都只是无足挂齿的小事。
停车场灯光通明。
温晚凝看着他在光下的线条,薄薄的耳垂,被她玩闹似地亲手按下穿针,痊愈成永恒缺口的单边耳洞。
她手指抚上去揉了揉,轻柔地像是一个满含歉意的吻,喉咙发涩,“电影节那次,都离得那么近了,怎么没来找我。”
凌野被她摸得垂下眼睑,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在叙述,“觉得自己还什么都没有,不够格。”
温晚凝的心脏霎时变得又酸又软,“说话而已,有什么够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