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这好色的模样,被人卖了都得倒给人数钱。
很快,小太监领着李慧到了一处空置偏殿前。
离得稍远,可以看到一个不似宫女打扮的女子在房门前面徘徊,在听到身后传来太监和李慧的脚步声,她又赶紧低下头急匆匆地走了。
太监嘟囔一句:“怎么有女眷跑来前面了?”
李慧随口接道:“可能是迷路了呗。”
两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来到屋门前,太监帮李慧推开门,站在门口恭敬地说:
“贵人的衣服脏了,奴婢去拿件干净的给您换上。烦请您在屋中少坐片刻。“
李慧点点头,踏进房间。
就在太监想要去合拢门扉的时候,一只手握住棕色的门板,阻止了他,惊得他心口一跳。
太监悄悄咽了下口水,问:“贵,贵人,怎么了?”
李慧还是那副倦懒的神情,此时他脸色绯红,眼神有点涣散,酒意似乎比之前更加上头。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有点痛,李慧吩咐:“再给我拿碗醒酒汤。”
太监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幸好此时李慧正在专心揉头,没有主意。
太监低声答应:“好,奴婢记下了。奴婢这就去。”
“嗯。”说着,李慧就松开了拉着门板的手。
屋门在他面前合拢,像是慢慢关闭的铁笼。断绝了,他最后逃离的可能。
……
春生跟着他家少爷一起进宫。
但他不能跟在身边伺候,只能和其他小厮婢女等在侍卫处的房间里。
幸好陛下没先帝那么小气,一点吃食茶水都不给。在他们这些下人等候的房间里,不止摆了茶水豆糕,贵妃娘娘还着人在饭点,给他们送来了一大桶过水面条,和卤子。
虽然不精细,每人分上一口,分量也不多,但起码也能垫垫肚子,比先帝时让他们这些外臣的下人们干饿着强。
春生吐噜吸食完打卤面不久,正坐在板凳上就着茶水吃豆糕的时候,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跑了进来。
“裕亲王府家的是哪一个?”
春生和裕亲王的小厮敬笔,王妃身边磨磨连翘一起站了起来。
那太监朝他们走近两步:“哪个是小王爷的小厮?”
春生和敬笔对视一眼,小声问道:“慧少爷怎么了?”
那太监一把拉住他:“小王爷外袍脏了。你拿着备用的衣服,快跟我来。”
听到不过是衣服脏了这种小事,春生放下心。他提起脚边的小箱子对来人说:“少爷的东西都在里面,我们走吧。”
太监在前面带路,春生提着两层桃木箱子在后面埋首跟着。深宫禁地,他可不敢多看一眼。
可是低头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一片吵闹的喧哗。
春生没抬头,只在心里腹诽,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闹事,不要命?
然后就是一个愤怒高亢的男人声音。
有点耳熟,但认不出来。
这男人说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春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出现就让他汗毛竖起,神经紧绷,整个人都像松鼠一样跳起来的声音。
——“我没有!不是我!这次真不是我!”
春生顾不得规矩,拔腿就往前面声音出来的地方跑。
一边跑心里一边骂娘:他奶奶的,是我家少爷!
在春生甩开膀子奔跑的时候,李慧正衣衫不整地站在人群中央。
因为另一个当事人太过愤怒,推了他一把,他向后被门槛绊倒,摔了一个大屁墩。
“李慧!!!!!!!”
随后,他听到一声尖叫,一个女人破开人群像一把尖刀,朝他冲了过来。
李慧还没反应过来,唰唰唰,就被挠了个满脸开花。
他捂着自己的脸,看着门外围观人群或震惊、或厌恶、或愤怒、或怨恨的脸,整个人都是懵的。
然后他听到肖楠瑾尖锐几乎刺破颅顶的咒骂:“李慧!你身为一个男人,觊觎我兄长,还对我兄长下药。你还要不要脸!”
李慧委屈地摇头:“不,不是的……”
肖楠瑾已经完全疯狂了。
不知道是急于从裕亲王府逃出去,还是对于前段时间裕亲王府囚禁折磨她的反抗,她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乎什么名声、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