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和您情份不同,她当然是想救你的。”
石招娣脸上笑着,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可下一刻,太监叹了一口气:
“哎……”
他一边做出为难的样子,一边观察着石招娣的表情:
“但娘娘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
果然,石招娣被太监的话吸引。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得救,她在乎她的小姐会不会受到惩罚。
太监继续演着:“咱们娘娘也是身不由己,本来昨夜是想送你走的,但是另一位便想斩草除根。最后,你被贵妃的人抓到,关在这里。恐怕,贤妃娘娘就要成弃子了……”
说话七分真,三分假。
这太监让石招娣以为他是贤妃的人,先让石招娣放下警惕,有认同感,然后再把杀石招娣的事推到另一个人身上,欺骗石招娣,贤妃从来都是要保她的。最后说出贤妃的危机,就是算计着贤妃对于石招娣的重要性,要引她上钩。
果然……
石招娣一把抓住太监的手:“不行!不行!小姐已经是贤妃娘娘了,她还生了皇子,谁敢!”
太监打断她:“怎么不敢?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皇后和淑妃都被她弄死了。现在抓到贤妃的把柄,怎能不致人于死地。”
太监反抓住石招娣的手:“现在,只有你能救贤妃了!”
石招娣慌张反问:“我?”
太监再一次看向宫正司的门,把怀里的羊乳糕都放到石招娣手里,急切地说:
“我时间不多,你快吃吧。”
石招娣脏污的手捧着洁白如玉的精致糕点,懵懂仰头。
太监快速叮嘱着:“吃,吃完好好看,好好记,记住了再吃进去。快点!别让别人发现。”
说完,他就离开了,跑到大门处。
石招娣拿着羊乳糕,开始一块一块掰开。
终于在第三块中间发现一张纸条 。她展开,快速地读着上面的蝇头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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桄榔。
宫正司的门被人打开,又合上。
坏肚子的太监回来了。
“你咋成这样了呢?快坐下快坐下。”
另一个太监大声说,给石招娣提醒。然后将坏肚子的太监按在椅子上,为石招娣争取时间。
石招娣急急又把纸条看了两遍。
坏肚子的太监,虚弱地问:“犯人没事吧?”
“没事,她老实着呢。你好好歇着吧,我盯着呢。“
随着他们的说话声,石招娣把纸条就着羊乳糕一起塞进嘴里,吃进去。
本来就很久没有喝水,又吞咽这么多的糕点,险些把石招娣噎断了气。
她捶着自己的胸口往下顺,还不敢太用力,眼泪无声滑落,留到她的嘴里,又咸又涩。
好苦啊……
石招娣盯着前方虚无的空气。
她再也不想吃羊乳糕了。
……
第二天,石招娣招供。
说自己和叶盼儿之父,卢阳县县令叶巍是同乡,皆出自洪州江华郡。
叶家在江华郡算是个小地主,石招娣的爹娘是叶家的佃农。因有一年大旱,田里颗粒无收交不上租,任凭石家怎么哀求,叶家也不肯宽限,还强收了她们家的房子抵租。
石家人丢了祖屋,没了营生,只能背井离乡出外打工。
途中,为了给弟弟们买肉吃,石招娣被她爹娘卖给了一个老光棍。
老光棍逼着她生儿子,生不出来就打她,让她过得生不如死。怀第四胎的时候,她听邻居阿婆说,她肚子尖,这一胎肯定又是女儿,于是她就逃跑了。
跑到京城,应为比秦夫人的月份大一个月,身体看着丰满健康,所以被挑中成为秦愉的奶娘。
虽然之后在秦家过得很好,但她还是忘不了当年的仇。她觉得,要不是叶家欺负人,她根本不会被卖给老光棍,吃尽了苦头。
所以,在听说叶盼儿的身世后,就起了杀心。她不想叶盼儿被选中,成为宠妃,让叶家人跟着鸡犬升天。
于是,她买通了玉蕊,杀了叶盼儿。
至于什么蒲草缬草,她根本没见过不认识。
石招娣把叶盼儿的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把秦愉撇得干干净净。
但这案子还有更多的谜团没有解释清楚。
李惑合上手里的供词,将它摔到桌子上,声音森寒:
“这是把朕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