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李惑回答,就有家中同样有女选秀的官员提出,齐家女齐岫玉有重大嫌疑,应该将齐岫玉和宫人一起,转移给大理寺。
皇帝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问礼部尚书:
“秦卿有何想法?”
小主,
秦尚书非常迟疑犹豫。看上去只是一个为女儿忧心的父亲。
然后,陈道远出声了:
“叶盼儿虽是县令之女,但进了宫更是秀女。后宫之事,若是交由朝堂在处理,岂不是让陛下、太妃都失了颜面。臣子插手宫闱,更是逾矩,臣以为裴大人所谏不妥。”
说着,他看了看秦尚书:
“不过,既然有传言贵妃与齐家女私交甚密,为了公正,臣认为叶家女死亡一案,贵妃娘娘应该避嫌。陛下宫中,除了贵妃,就属贤妃娘娘位份最高。可让贤妃协助太妃娘娘,查理此事。”
这帮人不光插手宫闱,还当着他的面,做戏、拉拢,好啊!当真是他的好臣子!
李惑坐在高台上,像是山壁上端坐的石头佛陀。
被人跪拜,被人仰望,却每一寸都被规束着。只是一尊——
好看精贵的摆件。
李惑心里杀意越盛,面上越是不动声色。
他垂下眼睛,遮掩一下眼睛中的冷意。
幸好,这四年他也不是毫无收获,现在终究和之前不同了。
李惑抬眸和站在朝臣最前列的太傅对视。
在这老头浑浊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转瞬,太傅为表恭敬,主动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李惑嘴角带了点嘲讽,他转眼去看陈道远:
“陈卿说得不错。”
被认同,陈道远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他维持着文人不卑不亢地风骨,温文尔雅地躬身:
“谢陛下。”
然后,他就听到李惑接下来,虽然不严厉,但绝不是夸赞的一句——
“你们的确逾矩了。”
陈道远动作一僵。
李惑:“你们是在教朕如何管束后宫吗?”
金銮殿上,所有朝臣都低下了头。
李惑轻笑:“那朕这个位置,给爱卿来坐,如何?”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惊心动魄。
李惑话音一落,呼啦啦脚下就跪了一片。
所有人都叩头请罪,齐声呼喊:“臣不敢!”
李惑垂眼看着他们,脸上的嘲讽更深。
看,这就是他的臣子们。
一个个虚伪、自利,明明心里是对于他这个年轻帝王的轻视,可是表面上却装得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但这,更有意思不是吗?
李惑深黑的瞳仁,倒映着下面大臣们扭曲的身影。
他心里畅快笑着:
不论心里是轻怠还是勉强,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
……
在太傅一党在早朝上,与李惑交锋的同时。
宫正司里,所以说自己看到齐岫玉丑时走出房间的宫人都死了,包括荣国公府的婢女。
四人死状统一,都是被送过来的吃食毒死,被人灭了口。
很快,宫中兴起流言——是贵妃勾结宫正司,销毁罪证,包庇齐岫玉。
那婢女和荣国公府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为此,荣国公府厉三小姐,在宫正司大闹了一场。
梅瑾萱接到消息后,没有慌乱,她瞬间作出决断。
所以,等到她人和齐岫玉一起跪在两仪殿里的时候,宫正司就又传来了消息——
伺候叶盼儿,也就是那个第一个怀疑齐岫玉的宫女玉蕊死了。
只是……
“陛下,玉蕊留下一封血书,说自己是受贵妃指使,杀死叶盼儿的。证据在此,请陛下过目。”
齐宁安呈上一方素帕,上面透着斑斑血痕。
刘宁海接过来,递到李惑面前。
李惑扫了素帕上的大字,没有说话。
梅瑾萱跪在地上,大呼:“臣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