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楚清言身上有胎记疤痕一类的东西吗?”
楚清怡再次回忆,她摇了摇头:“胎记是没有的。疤痕就很多了,她去了西北……”
说到这她顿住,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她抬眸看向梅瑾萱,这才明白梅瑾萱话里的意思——
她是问一个可以证明楚清言身份的痕迹。
楚清怡拇指摸着茶杯口快速滑动。自从楚清言去了西北,她和她的交集就不多了。边关将领,无召不得入京。这是历来的规矩。
而再小一点的事,时间太过久远,她的印象都很模糊。
楚清怡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回想。很快,她记起一件事。
“我父亲去世前一年的除夕,受了伤,我娘去了边关照顾他,所以京城里就只有我们姐妹三人。当时二叔战死,二婶殉情,两人过世不久。楚清安每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肯见人。于是,我姐就偷偷买了一大堆的烟花爆竹,闯到屋子里把楚清安拉出来,背着大人在院子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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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时的场景,楚清怡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容,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怀念:
“她也是头一次自己点烟花。东西摆得太近,鞭炮炸开之后,竟然把其他烟火都给点着了。各色各样的烟花在地上燃成火树,又窜上天炸成了花。还有更多,一大卦一大卦的鞭炮,噼里啪啦地一起炸响。那声音,听着都像是别人用火雷打进了宁安侯府。”
说着,她喷笑出声:
“那天,我姐直接把院子里的枯枝给点着了,院子里起了好大的火。要不是管家护院来得快,这个侯府都得被她烧成灰。”
楚清怡依旧笑着,抬手擦了下淌过脸颊的一滴泪,正色道:
“也就是那天,楚清言的衣服被烟花蹦到,烧了起来。她的后边肩胛处,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烧伤的疤。四年前她回京,我看到她后背上依旧还有印记。”
梅瑾萱意识到,这个疤会是重点,她问:“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楚清怡沉吟:“那年在府中的下人都知道。不过他们都是楚家的老人,很多还是赤北军退下来的兵卒,不可能背叛楚家的。而且,我这段时间盯得紧,没有仆妇和外人联络过。”
梅瑾萱:“当年的下人,没有离开侯府的吗?”
楚清怡垂眸,用牙齿蹂躏着下唇回想。
半晌后,她有些迟疑地说:“我记得……我姐姐好像有一个奶娘,在十岁之前一直照顾她。后来害怕她太过熟悉我姐,发现破绽,在我姐装病诈死后,就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家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铛!
梅瑾萱敲了一下香几:“就是她!”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是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
“她家在哪?”梅瑾萱问:“我们得找到她。”
……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素晴带着人来到京城三十里外的张家村时,看到的就是一幅春意融融,柳绿花红的田园风景。
几只头颈是非常漂亮的绿色,在阳光下如孔雀羽般闪动着细光的野鸭子,悠闲地飘荡在村中的小河里。有时一个翻腾扎进水里,又很快从水中浮起,甩动沾湿的羽毛,向四周嚣张地挥洒水珠。
一行人沿着河水往村子里走。遇到一个在村口田埂上晒太阳的老大爷,素晴上前问道:
“大爷,您知道张翠芬家在哪吗?”
大爷鹤发童颜看着挺精神,听到声音抬头看向素晴。
素晴挂着讨喜友好的笑容,期待地看着大爷。
大爷张嘴:
“张什么?”
素晴:……
“张翠芬。”
大爷:“什么芬?”
“张翠芬!”
大爷:“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