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在祝福皇后,明明是变着法子提醒皇帝,他们两人的孩子。
小主,
虽然淑妃的话说得酸溜溜的,但皇后也不在意,客气地以茶代酒回敬了。
“借淑妃吉言了。”
皇后放下茶杯,抚着日益隆起的小腹笑得温柔了许多。
梅瑾萱看着皇后的动作,只觉得在那一片死寂中重新亮起莹莹微光,她越发感觉心里苦得厉害,有股气在翻滚咆哮,想要尽快发泄。但是她没再开口用话语和皇后针锋相对,只是默默拿起酒杯,一杯一杯地饮下去。
本就是团圆吉祥的日子,再听了淑妃的吉祥话,皇帝龙颜大悦。
他指着自己桌上的一道碧玉牡丹虾,对刘宁海说:“朕记得淑妃爱吃鲜物,便将这道赐给她吧。”
淑妃一听皇帝还记得她爱吃什么,当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剩下从心底溢上来的甜蜜。她眼波如丝娇羞地望着主座上的人:“臣妾谢陛下。”
而后挑衅的目光一扫,看到闷闷不乐喝酒的梅瑾萱,眼里的得意更甚。但很快她又垂下眼,不知在思量什么。
酒宴正酣,一个宫女疾步从外面走进来凑到梅瑾萱耳边耳语了几句。
梅瑾萱脸色一变,起身来到皇帝身边。
“宫中有事,臣妾稍作处置便回来。”
一炷香的时间,说去处理事情的梅瑾萱就疾步走了回来。只见她脸上含着愠怒,又是惊慌又是羞耻。
她来到皇帝身边,小声说了起来。
除了皇帝没人能听到她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陛下本来还如夏夜暖风般和煦的神色沉了下来。倒没有狰狞的怒意,但就像是暴雨前低沉的云彩,宁静且压抑,让人不觉心慌。
咔哒。
酒杯被放置在沉香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你们继续,皇后随朕来。”
说着,一身玄黑的帝王从座位上起身,不再看其他人径直向殿外走。
皇后蹙眉,面露疑惑,但还是很快将手抬起由芳若扶着起了身。
淑妃看着皇后的背影好像猜到什么突然抿唇一笑,拿着帕子沾沾干净的唇角,也跟着站了起来。
点着宫灯的回廊上,梅瑾萱缀在人群后面一回身就看到了无声跟过来的淑妃。
“淑妃怎么也来了?”
淑妃灿烂一笑:“瞧贵妃说的。皇后娘娘有孕精力不济,而我得陛下信赖封为妃位,如今出了事自然要为陛下和皇后分忧啊。”
这冠冕堂皇的话梅瑾萱向来当作放屁,但奇怪的是她只是深深看了淑妃一眼,而后撇过头去跟上皇帝的脚步,没有再说什么。
淑妃也脚步轻快的追上,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
承乾宫偏殿,走过去时一路无人但等到了门口却有多个身强体壮的宫人把守着,外松内紧,围得铁桶一般。
看到皇帝来了,看守的宫人才撤了身,露出大门,向众人无声行礼。
刘宁海上前推开门,皇帝大步走进去。
殿内,并排跪着的一男一女着实吸引眼球。只见他们被堵着嘴,身上手脚都被麻绳交织捆着,旁边还站着身材高壮的太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动弹不得。
但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他们的姿势,而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都齐全的穿着,但女人上袄的宝相花嵌玉纽扣却开着,男人戎服下裳的腰带也系得胡乱,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做过什么的样子。
皇后进来看到地上跪着的女人的脸,身形一顿眉头蹙得更紧了,那目光锋利得像是要在女人身上盯出个血窟窿来。
淑妃左看看右看看倒是没被殿内的气氛影响,就是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压得有点艰难。
梅瑾萱来到已经落坐神情难辨的帝王身边,气愤开口:
“启禀陛下,郁芳园的小太监过来向臣妾禀告,臣妾本是不信。结果到了郁芳园正抓着这贱妇与贼人行苟且之事,臣妾愤怒难当又不敢擅自处置,所以只好让人控制住他们,再请了陛下过来。”
堂下的女人听了梅瑾萱的话,赤红着眼睛拼命摇头,发出“唔唔”声响,从她凌乱的发丝间看去,嗬...这不是告了病的沈美人嘛!
皇帝看看发疯挣扎的女人,又看看仿佛吓傻了垂着头的男人,半晌后开口:“那个小太监呢?”
听到问话,早等在旁边的精瘦小太监立时上前,跪倒在地:“奴才郁芳园执事太监小德子,参见陛下。”
说完他忐忑地抬头看看皇帝身侧站着的梅瑾萱,咽了咽口水接着说:
“启禀陛下,因为郁芳园偏僻所以少有贵人来,今日又是中秋,奴才便在晚上进到园子里偷偷思念家人。奴才刚进入园子就听到了声响,奴才想着应该是跟奴才一样的宫女太监来看月亮的,奴才只想一个人呆着所以打算悄悄地换个地方,反正园子也大。结果那声音越来越大,还...还......”
小德子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男女,脸都红了。可见他听到的声音有多么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