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替天行道,在大宋行得通,在这就不合适了,这天下富户大略都是如此,细究下来,没一个干净的。除了那种特别过分、民怨极大的,余者不究。”
“当初我选择惩恶,也不只是为了自己心中不平,也是为了钱财,或者说是为了财富的重新分配,如今在高丽,人家就是作奸犯科,也没违我梁山的法,就不合适那些手段。当然财富还是要重新分配的,尤其土地,良田土地充公,这是必然要做的。”
萧嘉穗微微皱眉,趁着王烨说话间隙,打断道,“善财难舍,失了土地难免心中有怨愤,不如斩草除根!”
罗州几乎是没有富户的,但是光州、晋州、全州不同,这几城攻下的太快,总有些豪强大族存在的。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如果手段更激烈的话,日后其他城池就不好攻了。”
萧嘉穗点了点头,倒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只是恐怕也不止于此吧···
王烨笑了笑,既然聊到了,就多聊聊吧。“既然话聊到这了,就多说几句,造反,或者像我们现在这种做的这种事,可以算是侵略,都是很麻烦的。”
“因为这个世上总的资源就那么多,尤其最重要的土地资源,有人有,自然百姓就无,大宋立国以来,贫穷乃至于无以为生的百姓起义或者说造反很多,但是都动摇不了大宋的统治根基,除了因为大部分人还能活下去之外,也是因为他们不太会造反,连个像样的纲领或者口号都没有,怎么能成功?”
“像分田地,均富贵,不纳粮这些口号,都很容易能聚拢出很多跟着造反的人的。但是最后又很容易失败,因为社会运行自有其规律,总会有人富裕的,不然那结果就是大家都穷,更惨。”
“只是富裕要避免两个结果,一个是贫富差距过大,就像现在的大宋,据说大名府王师中给他岳父送的生辰纲就有十万贯,而大宋还有三成是无地无产的赤贫百姓,他们一点抵御风险的能力都没有,有病就死,有污吏贪腐压迫也活不下来,这是大问题。”
“另外就是阶层固化,当然从我的立场上说这个是比较不合适的,因为我家就是累世富贵。这个可能比较难懂,简单来说就是穷人没有机会变富,这个问题也挺严重的。在大宋,百姓想摆脱自己的阶层,只有读书,但是大部分人连读书都没有机会,而读书能中举能当官的又有多少呢?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足以形容其难度。”
“所以我一直在做的就是重新分配财富,还有就是给所有人一个能富裕的机会。这个重新分配的方式一定不能太过剧烈,因为贫与富的界限很模糊,尤其判断这个事情的本身就觉得自己是穷人的时候。”
“我们现在如果选择大规模劫富济贫,现在家中有良田十顷的是富户,我们把人杀了,把他家的土地分了。然后我看你家有两头牛,你是不是也是富户?这种事情一旦失控,在我看来,才是真的遗祸无穷,如果大家都不敢富裕,我们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说回眼前,这就是大概为什么对于高丽豪强富户,我一直不太用过激手段的原因。”
“当然也是他们太弱,我计算过,比大宋的豪强差很多,只要把奴隶家奴给解散,没有人,他们折腾不出大乱子的。咱们也可以拉拢一部分,作为新晋的官僚,他们会把那群富户盯得很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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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嘉穗和郝思文沉默,虽然把自己等人的“事业”形容为造反和侵略挺尴尬的,但是话说的很有道理。
甚至可以说很有见地。
在赵鼎看来,就这份认知,做个宰相也是可以的,所以把所有政务推在我身上,就是懒吧。
听听分田地,均富贵,不纳粮这几个口号,就是回到大宋造反,王烨也必然是反贼头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怪不得他跟孙真一直有一股难言的默契和亲近在,你们都是天生就会造反的那种同志吧~
不提心中种种思绪,赵鼎开口说道,“此事主公既然已有示下,我等自然无有不从,只是如今这几处的知州或者知县如何安置,还请主公示下。”
“光州,晋州,全州都按照县规格来吧,罗州知县刘洪并不疏漏处,说明咱们身边本就是卧虎藏龙的,赵兄要有发现人才的眼光。”王烨讪讪道。
“几处知县的属官大多是知县自己找的,蒙寨主不弃,忝为济州岛知州,如今岂能再任命全罗道各城官员,太阿倒持也没有这么来的!”
赵鼎生气了,你不避嫌我还要不要混了,孙真已经旁敲侧击的点我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