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钦抬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男人淡漠的长眸隐约添了一分冷意。
宋婶惊讶过后,小声地唤了唤:“朝朝?”
隐约听见自己名字的朝朝睁开眼,徘徊在危险边缘将流未流的口水被吸溜回去,她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霍钦,顿时清醒了一点点。
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粑粑……你终于回来了,我刚刚都没有看见你……”朝朝松开了抱着裴屿深的手,揉了揉眼睛,小声地嘀咕着要爬下凳子。
裴屿深准备伸手去扶,但是霍钦快他一步直接把朝朝抱了下来。
裴屿深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稍稍调整了姿势,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里,那双黑漆漆的眼瞳里情绪还是那么寡淡。但如果忽略他眼尾那一抹迤逦的洇红,他的从容冷淡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霍钦俯身抱起朝朝时,与他错身而过,扑面而来的冷意中裹挟着冰雪的气息。
半垂着眼眸的裴屿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脖颈间骤然失了幼崽的温暖,凉意一点点爬上他的颈项,他的手指忍不住地蜷起,碰到糖纸边缘的锯齿时又悄然松开。
在听见门外人的交谈声的时候,裴屿深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将朝朝拉开一半的手又放回去,他的额头顶着小团子的肩膀。
心想,就这样吧。
此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朝朝往门外移动,刚好撞见了在门口发愣的保姆。
他突然记起自己还穿着浴袍,甚至因着朝朝抱着他摇来晃去的动作,系好的浴袍变得凌乱且皱皱巴巴,半边腿部都暴露在外。
察觉到门外人吃惊的目光,裴屿深的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是默许朝朝碰了,但没有准许他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腿。
门口的保姆瞧见霍钦抱着朝朝出来的时候,心下疑惑,朝朝小姐什么时候进去了?就在她去倒个水的工夫吗。
保姆朝房内看了眼情况,就见神色冰冷的少年拽着条薄毯盖在腿上,毛毯的流苏层层叠叠累在地板上。
“关上门。”他冷声说。
保姆应声关门后,一团疑云萦绕在心头,总觉得裴少爷哪里不一样了……不过看他面色不太好的样子,难道是和朝朝小姐吵架了?
……
朝朝小脸搁在霍钦的肩膀上,任由爸爸把她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困怠的朝朝千钧一发之际吸回了口水,不然又得上演一场《水调爸头》。
霍钦单膝跪在沙发前,微凉的手指捏了捏小团子的婴儿肥,“朝朝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