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看到黑色猎狗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等黑狗对着他伸舌头摇尾巴,他已经知道放老洋炮的炮手是谁了。
一转过灌木丛,他就笑着打招呼:
“嘿呀,黄大爷,你也来打围放炮啊。”
灌木丛后面的人,穿着一身大皮袄子,手上提着一杆双管老洋炮,腰上别着烟袋杆,正是非着名老炮手黄大爷。
黄大爷大声地冲着赵青禾打招呼:
“嘿呀,禾子,是爷们你啊,俺早该想到了,放炮声能响这么脆的,也就你手里这个新行货了。”
他看着赵青禾肩膀上的八一步枪,脸上的表情满是羡慕。
他一边说话,一边提着手里的老洋炮晃了晃:
“这老天下雨结冰的,正是打围放炮的好时机,俺也上山放两炮。”
他咧着大嘴爽朗地一笑,露出了两排牙齿。
他的牙齿很好,整齐无缺,也没有豁口,因为常年抽烟袋锅,已经变成了黄黑色。
赵青禾也提着八一步枪晃了晃,模仿着对方的口气说:
“嗐呀,啥新行货不新行货的,不还是放了瞎炮,让那只驯鹿给跑了。”
放瞎炮是白山黑水猎人们的行话,既有瞎胡打枪放炮的意思,也是放炮没打中目标的意思。
“哟哈,禾子你行啊,也看出来那是个驯鹿了,俺也是等它跑开了,看见身上的白毛才知道的。”
说罢,他也把老洋炮端在手上,一边往前走,一边摆摆手,说:
“禾子,俺听着你的狗已经上去了,咱爷们也别在这唠了,等把整倒了这头野牲口再说。着(zhuo二声)。”
最后一声,是他对猎狗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赵青禾看到,四条猎犬在头狗的带领下,也朝着驯鹿的方向窜了出去,四条狗竟然分了三路,颇有些排兵布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