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园中,户大牛头戴斗笠,身背竹篓,双手不停地在茶树间穿梭,熟练地采摘着嫩绿的茶叶。
“这春茶采摘啊,可是有着‘三不采、五不带’的原则嘞!”户大牛一边采着茶叶,一边扭头对着姜黎说道,“像那些被虫咬过的叶子咱可不采,太小太嫩的芽头也不行,还有就是受过污染的茶叶绝对不能要!至于这‘五不带’嘛,就是不能带蒂、不能带鱼叶、不能带鳞片、不能带老叶,更不能带杂物。”
紧接着,户大牛又详细地向姜黎介绍起了采摘的技巧以及采摘后的处理方法。
他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耐心地示范给姜黎看:“看到没?咱们采的时候要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芽尖,然后往上一提,这样就能把完整的嫩芽摘下来啦。而且采摘完之后呢,得赶紧放到竹篓里,避免阳光直射和挤压,要不然这茶叶的品质可就要大打折扣咯!”
姜黎听得十分认真,聚精会神的盯着户大牛的一举一动,不时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纤细的手,学着户大牛的样子开始尝试采摘茶叶。
这时,户大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过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姜黎。只见姜黎专注地采摘着茶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准确。
不一会儿,姜黎便成功地采摘下了一片鲜嫩的茶叶。她兴奋地抬起头,看向户大牛,说道:“户大叔,我发现采摘茶叶真的不能用力过大,必须讲求一个力道柔和才行呢!”
户大牛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姜黎,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哈哈,小娘子真是一点就通啊,如此聪慧,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采茶能手!”说着,他又继续投入到忙碌的采摘中。
姜黎沉默地望着户大牛,稍作停顿后,一边跟在他身后采茶,一边问道:“户大叔,我为何没有见到周大叔?”
户大牛将采摘的茶叶放入腰间的竹篓,笑道:“他家茶园众多,今日在东头山上采摘。”
姜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接着她的目光望向无边无际的茶园,莞尔一笑:“以往我以为茶园中皆是采茶女,到了此处才发现都是茶农在采摘。”
话一出口,姜黎目不转睛地盯着户大牛脸上的神情变化,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长叹一声后,直起身子,目光投向繁茂的茶园,满脸悲怆。
“往昔的茶园中能听到茶女的歌声,众人干活时心情也愉悦,可现今谁还敢让自家姑娘出来采茶。”
姜黎闻听此言,眉头猛地皱起,疑惑地问道:“户大叔,你这话何意?”
户大牛满脸愁容地解开腰间的竹篓,随即朝茶棚走去,姜黎见此情形,为了尽快知晓答案,赶忙跟了过去。
在茶棚下,姜黎和户大牛坐在凳子上,姜黎提起茶壶为他斟了一碗茶水,缓缓放在他面前。
“户大叔,我与我家相公要在此处停留许久,短期内不会离开,若你果真有难言的苦衷不妨道出,或许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户大牛端起茶碗,大喝了几口后,将茶碗稳稳地放置在木桌上,抬头凝视着面容诚挚的姜黎,再次沉重地叹息一声,诚恳地劝道。
“小娘子,我们茶树镇如今不太平了,我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姜黎心中一沉,急切道:“为何不太平?户大牛你莫要与我兜圈子,有话直说便是。”
在姜黎的再三追问下,户大牛终究道出了实情。
他告知姜黎,自去年入冬以来,镇上的茶女开始陆续失踪,无论是在采茶时,还是在归家途中,甚至无缘无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失踪人数难以计数。
他们曾去报官,县衙仅派了几名差役来此巡查一番,便告知他们会尽快给个答复。
然而,半年已过,事情毫无进展,茶女们依旧不断失踪,而县衙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县太爷也只是敷衍地将他们打发走。后来再有人去报官,县衙已然紧闭大门。
说到此处,户大牛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愤怒地将端起的茶碗猛地摔在地上,接着说道,他的女儿也是在一月前采摘完茶叶,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失踪。
此事发生后,他们夫妇俩满山遍野地寻找,却依然没有女儿的下落,以致他的妻子因受不了打击而发疯,跑出家门去寻找女儿。
说着,户大牛泪流满面,又提及老李家的一对女儿同样也失踪了,老李夫妇俩便去寻找他们的女儿,这一去便是三个月,至今都没有消息,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