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位姑娘已经昏睡多日,依旧毫无转醒之意,我们总不能一直带着她吧!若是回到府邸,王爷王妃问起来可如何交代啊!您肯定又少不了一顿斥责啊!”老仆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给她诊治,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魏锦烨却对宫叔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昏迷不醒的姑娘,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公子啊,您怎么就不肯听老奴一句劝呢!您在这府里本就如履薄冰、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照顾这位姑娘啊!依老奴看,不如将她送到附近的官府衙门去,或许他们能够找到她的亲人呢。”宫叔真是操碎了心,为公子的处境和这位姑娘的安危担忧不已。
然而,魏锦烨却摇了摇头,反驳道:“我看她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倒更像是江湖中人。倘若她是因为遭仇家追杀而不慎跌落河中,那我们若将她送去官府,岂不是等同于直接告知她的仇家她在此处吗?这样做只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啊!”
“哎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留下她了,这仇家寻上门来,可如何是好啊!我们这一船人,只是普通的家丁护卫,怎么抵得过江湖中人啊!这不是白白送死吗?”宫叔想到自己的小孙子,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们究竟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靖州呢?”魏锦烨终于舍得将他那高贵的头颅转过来,看向一脸可怜相的宫叔。
“倘若接下来都是像现在这般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且一路都能顺顺利利地前行,那么大约再有个三、四天便可抵达目的地了。”
宫叔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向了舷窗之外的那片蓝天,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庆幸。自从那场大暴雨过去之后,天气一直都很好,阳光明媚,这也使得这段旅程相对来说比较顺遂。
只是……如果没有把那个姑娘从水里捞起来,那就更加完美了。
靖州是隆国至关重要的水上军事要塞,素有“千水之州”的美誉。其域内大大小小的河流多达两千余条,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交织在一起。
靖州的形状宛如一片被春蚕啃食过的半张桑叶,其西部和南部延伸出一条粗壮的主叶脉。这条主脉犹如巨大的水龙般盘踞于此,上方还分叉出众多细小的叶脉,它们自西向东延伸开来。
然而,这些叶脉并未止步不前,而是继续分化出无数更为细微的分支脉络。这些微小的叶脉仿佛繁星点点,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大半个桑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难以计数。尽管在地图上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每一条细小的叶脉实际上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滔滔江河。
安王魏延曌手握隆国水军大权,麾下雄兵百万,战船数千艘,可谓是权倾朝野、威震天下。他坐镇一方,犹如巨龙盘踞,令人望而生畏。
魏延曌膝下有两位公子,嫡子魏秋岚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庶子魏锦烨则鲜少被提及。两位公子的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而安王妃更是出身不凡,她乃宛州城守鲁冠群之女鲁妙君。鲁家世代镇守宛州,功勋卓着,深受百姓爱戴。鲁妙君自幼聪慧伶俐,美丽动人,且才情过人,与魏延曌堪称天作之合。
但是这安王妃关起门来对待庶子的态度,可就难以明说了。安王不表态,那就是默认了安王妃的做法。
“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奇怪了,已经连续好多天都没有吃东西、喝口水了,但她的脸色却依旧红润有光泽,嘴唇也丝毫不见干裂的迹象。难道说……她是什么精怪变幻而成的不成?”宫叔心里已经开始描绘一副青面獠牙的女妖怪的形象,越想便越是觉得害怕起来。
然而,魏锦烨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照这样子看,她倒更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呢。”魏锦烨的母亲乃是靖州赫赫有名的大美人——程雪仙,就连那身份尊贵无比的安王妃与其相较都会稍显逊色。可即便如此,在魏锦烨的眼中,眼前这位姑娘的美貌仍要胜过其母几分。
听闻魏锦烨这番言论,宫叔气得浑身发抖,手也止不住地颤抖着,怒声说道:“好啊好啊,我再也不管你了!”话音未落,他便怒气冲冲地用力推开房门,拂袖而去。
“我称呼你为小仙女可好?宫叔上了年纪之后,反而脾气越发暴躁易怒,其实就是缺个老伴儿治一治他。”
魏锦烨每日都会待在船舱里,静静地守着始终陷入昏睡状态的小仙女。
他会轻柔地为她朗读书籍,详尽地向她介绍靖州当地的风土人情,甚至连每餐所食用的食物也会巨细靡遗地描述出来,仿佛那饭菜的色、香、味都能透过言语传递到她的心中。
短短三日时光转瞬即逝,船只即将抵达靖州码头。就在船慢慢靠近岸边的时候,宫叔以及其他家丁护卫们正忙碌地整理行囊,而魏锦烨则小心翼翼地扶起小仙女,亲自背起她走上船甲板。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艘大船也正在朝着岸边慢慢地靠近过来。那艘大船有着三根高高的桅杆,上面挂着像鹅毛扇一般金灿灿的船帆,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背部高耸的大鱼一样,将整个水面都给分成了两半。
相比之下,魏锦烨所乘坐的船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这艘大船的豪华程度不知道要比魏锦烨的船高出多少倍来。
岸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前来围观,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了。即使是在靖州这样水域交通发达的地方,也很少能够看到如此极致的奢华和壮丽的水上城堡!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艘大船充满了好奇和惊叹。
魏锦烨远远地就看到了安王妃,率领靖州的达官显贵在岸边等待,显然不是来迎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