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难辨,事难言,行之水穷看云出。

本来像沈念安这样弑母杀弟的恶徒,先打一顿板子再说,大刑之下还怕你不招供?

但想着来人既是姜家女婿,又缺乏直接的杀人证据,只好罢了这样的心思。但由亲妹指证,获取口供应该不是难事。

“沈念安,你可知本官为何传唤你?”叶惠中看向沈念安。

“禀明府,在下确实不知,烦请明府相告。”已经感觉陷入深坑的沈念安倒也沉稳,就是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好个狡猾奸诈之徒!你以为装糊涂就能糊弄本官不成?你弑母杀弟,犯下恶逆之罪。人证物证俱在,岂能由你在此抵赖?”叶惠中跟一个生死判官似的,满脸都是威严。

“明府慎言,我被明府传唤到堂,连事情的情由都尚且不清楚,明府就言之凿凿的说我弑母杀弟,犯下恶逆之罪。如此武断岂是一县父母所为?”

“哼!昨夜四更时分,你潜回上河村杀死了你的母亲和九岁的弟弟,然后放火焚烧了院子并再次潜回姜家。你真以为能蒙混过去?你犯下如此凶案,就是姜家也护不了你!”

“我为何要弑母杀弟?人证物证又在何处?”

沈念安并没有纠缠叶惠中的恐吓,但却获取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似乎姜家没那么简单。

“你……”叶惠中没想到沈念安如此顽固不化,原本心里还有点同情,现在彻底没了。

“沈念安,本官问你,昨夜你在何处?”

“明府,我自六天前落水,一直就在姜府卧床休养,昨日下午才勉强下地行走。姜府丫鬟阿依和郎中均可作证。我自理尚且不能,又怎么可能去他处行凶?”

“证人何在?”叶惠中的目光扫向四周。

阿依和郎中听见县令问话,忙从后面来到了堂中。

此时不光是叶惠中看着两人,就是沈念安也紧张的盯着阿依。阿依到底是不是值得相信,在此一举。

“明……明府,奴婢是姜府丫鬟阿依,我家姑爷掉进了水里淹坏了身子。这几日一直无法下床,是由奴婢在照顾。我家姑爷不会杀人,也杀不了人。”阿依大着胆子说道。

“郎中如何说?”叶惠中双眉一拧,又看向了郎中。

“明府,我家姑爷因落水造成骨肉损伤,浑身无力,是由老朽诊治并开了药方。此乃药方,请明府过目。如果明府有异议,也可请其他郎中对我家姑爷进行诊断,结果自明。”

听着两人的证言,沈念安心中总算好受了些,好歹没到满世皆敌的程度。

叶惠中听了两人的证言,又看了药方,看着堂下沈念安病病歪歪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这事情可真是见了鬼了。两方都有证人证言,而且似乎都能讲得通。

可苦主沈春枝不光是沈念安的妹妹,更是亲眼所见。否则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指认兄长犯下弑母杀弟这样的大逆之罪?

“阿依,本官问你,你跟你家姑爷晚上也是住在一处吗?”叶惠中看向了最好突破口供的丫鬟阿依。

“回……回明府,奴婢睡在姑爷卧房的隔间。”

“如果他有意隐瞒,趁你熟睡之际悄悄出门,你也可能发现不了,是与不是?”

“明府,我家姑爷才刚刚能走路……”

“你只需回答本官,是与不是!”叶惠中又是“啪”的一拍惊堂木。

“是!”阿依低头道。她本来就不善于说谎,被这惊堂木一拍更是慌了神,只能实话实说。

沈念安都惊呆了,这货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就这么审案的?贴身丫鬟都证明不了,那还有谁能证明?

“明府容禀,不说那高墙大院我能不能爬的过去,就明府这样毫无理由的揣测,那任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杀人案犯。”沈念安高声道。

“哼!本官叫你心服口服。带苦主上堂!”叶惠中声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