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心情复杂,她错过了这次绝佳的逃跑机会。
但她心里也在打鼓,父亲若是早已派人接应她,按理说这一路应该是悄悄跟着王府马车的,为何却始终无人露面与她联系。
“月姐姐?”扶摇又喊她一次。
“嗯……走吧。”
孟月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应声,心里满是失落。
*
萧衍等人一路疾驰,每个人都已精疲力尽。
眼看快到城门,众人心里都稍微松了一口气,萧衍悲愤难抑,决定停下来休息片刻。
他独自找块石头坐下,身影看起来疲惫又孤独。
疾风于心不忍,小心翼翼坐他身旁,轻声安慰道:
“殿下,您一路上一句话未说,属下看着实在难受,李玉将军和霍青将军若地下有知,也会难过的。”
“您振作精神,咱们一定会将孟奕叛贼全部剿灭,为枉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萧衍仿佛听不见他的话,自顾自从腰间扯下一只早已破旧起毛的刺绣荷包,先是来回翻看几下,然后温柔地抚摸起来。
嘴角时不时挤出淡淡笑意。
这枚荷包是孟月几年前绣给他的,绣工很差、图案也很滑稽。
原本要绣对鸳鸯,可经阿月的小笨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鼓捣出来后,却像两只凌乱的小野鸭。
萧衍取笑她笨,孟月次日气得将荷包扔进军营的柴堆里,打算随火烧掉算了。
萧衍当时正在操练,他知道后急得扔掉手中的红缨枪,从训练场一路狂奔冲回去,灰头土脸地将快要被火苗燎到的荷包抢救了出来。
从此日日藏在身上,视若珍宝。
即使他对孟月最恨的那几年,他都从未动过扔掉的念头。
每当萧衍心烦意乱、或者有令他头痛之事的时候,都会拿出来轻轻抚摸,心里顿时就会安定许多。
头脑也能变得更加清晰。
疾风痴痴盯他一会儿,然后轻叹一声,识趣地默默退到一旁。
世人都以为北寒王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世间想要什么都可信手拈来。
但疾风明白,大胤朝战功赫赫的北寒王萧衍,即使再厉害,还是有一样东西求而不得。
那就是孟月的回心转意。
边疆战事可平,朝内动乱亦可平。
即使如今朝中仍有人在心里暗骂他是弑君反叛的逆贼,萧衍都从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