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变故

到了下午,二人便整装待发的与瞠目结舌的刘武羽他们相遇了。

何问古挑起眉,他现在可算是知道这俩为什么能凑一起了,这一拍即合的行动力,倒也般配。

他心里对谢崇岳的不顺眼减轻了些,说不担心许时青是假的,毕竟何问古也算看着对方从一团小孩长成翩翩少年郎,二十来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何况是人。

谢崇岳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再加上男子之恋本非正道,他担忧这段感情若是兰因絮果,许时青会吃亏,甚至受到伤害。

不过没想到堂堂齐王世子,倒是个情种。但想想齐王至今只有王妃一个妻子,就算没有孩子,也只想着过继一个而非纳娶侧室,想来是这位王爷平日言传身教之故。

何问古在心里计较道,自家人自家知,许时青虽然看着很规矩、乖觉,本性就不是个安分的家伙,风里来雨里去,闲不住,困不住,也留不住。

汴京二十五年来,他在这个地方也只停留了十五年,余下十年走遍五湖四海,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也不愿停下。

他是个典型的江湖人,天生地养,随遇而安。而谢崇岳虽说也江湖有名,可能看出来,他无法割舍齐王府,和齐王世子的这个身份,那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家。

一个困在金笼子里的人当然会渴羡外头自由飞翔的鸟。谢崇岳被许时青吸引理所应当,而许时青,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真诚、潇洒的人呢?

可这似乎也预示着他们的分别,许时青不会停下脚步,谢崇岳也不一定能割舍自己的责任,随之行走江湖。

鸟不可能永远走在地上。

何问古看着他们纵马离去,对于两个人能走多远,是打了个问号的。

“师叔,我们走吧。”刘武羽拉着缰绳,说。

何问古收回视线,道声好,而后甩了下鞭子,马带着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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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与齐周的战争再次打响。

随着北方日益严寒,战线愈发焦灼,而此时,齐周的西面,蒙古铁骑也趁此机会侵犯齐周的西北边镇,似乎是瞄准了不久前淮北大量军官裁撤下狱,想要借此趁虚而入。

不过淮北这些年与他们打过太多次交道,应对起来经验丰富,没被他们占了便宜。

小主,

齐周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北方的金人,关东多年未曾有过战事,再加上党派林立、彼此对立,军备不免松弛,而金国二十多年前被打的太惨,好不容易休养生息、阿谀谄媚了这么多年卷土重来,可想而知来者不善。

三个月后。

风卷残旗,血漂火迸。

金国的军队已经撤退,战马在尸堆里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叫喊。

许时青割掉它的喉管,脚废掉的马在战场上活不了。他甩掉剑刃上的血迹,人的、马的,混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许大侠!”兵卒喊道:“世子殿下请您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许时青举起剑,示意自己晓得了。

“现在天气已经逐渐回暖。”谢崇岳在大帐里,身旁是行军跟随的后勤主管,见许时青掀开帐门进来,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京中传来旨意,与蒙古签订协议,就此休战。”

蒙古与金血海深仇,向来看不惯对方。齐王与天子约莫是想驱虎吞狼,放弃北进——最重要的是,春耕将至。

对于靠土地吃饭的齐周而言,耕种是头等大事。这也是为什么战事大多发生在盛夏、秋冬的缘故。

许时青愣了下,道:“那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

“等到京中派来官员接管,我们就能走。”谢崇岳点头,难得放松的笑道:“京都此刻定然热闹非凡。”

打了胜仗当然是好事。

但新土地的管理与开发的相关事宜,就麻烦得让人不太高兴了。

好在朝廷派遣的专业人士脚程很快,谢崇岳没为此苦恼太久,就卸下了担子,高高兴兴的和许时青一起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