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男人收紧手,强硬的把人往院子外带,门口可以清楚的看见昨晚的事情对许家村的冲击有多大,家家户户都闭门,然而村子上空都好像飘着燥热的云,仔细一看,全是各种各样的土话俚语,声调野蛮,把情绪都大喇喇的铺开。
院门口摆了椅子。
谢崇岳大刀阔斧的坐下,摸了摸口袋里的烟,说:“你什么时候走?”
京大招生季早过了,许时青刚写完一份论文,跟战斗机有关,拜托他爹给找个可靠的人给上面的人看看……
他其实有想过造飞机那么贵,要不然跑国外去造一架开回来好了,顺手的事。
不过能自个儿咬咬牙挤出来,建成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链,比一架单纯的高科技战机要来得有价值。
毕竟武器,尤其是轰炸机这种,如果没有自主独立建造的能力,那么再优秀再出彩的性能,也只是昙花一瞬——战争中,再厉害的武器如果只是孤军而战,无非是摧毁前费更多劲,或者耗费更多的伤亡去填平。
工业文明的战争胜负取决于生产力。
“等我父亲的回信。”许时青说:“如果论文没过,就去辽阳进修,总能考上研究生的。”
他很有信心,这段时间了解许时青性格的谢崇岳也并不质疑他的能耐。一个人如果在湿冷彻骨的冬日,都能坚持学习到深夜,只要脑子不笨,这份毅力足以让他在想要发展的领域里大放异彩。
更何况许时青只是神经大条,脑子聪明得很。
谢崇岳点点头,他心里还是烦,事情纷纷扰扰在心里堆着,刚才许时青问他心里好受些没有的话,倒是清风拂面,心思清静些。
男人模糊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思,可那想法毕竟惊世骇俗。京城的大少爷,乡下的穷亲戚,又或者是大城市的知青,地里的糙汉子,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差距太大了。
在平等以前,在拥有力量,成为遮天蔽日的大树以前,他不会让这样的心思在阳光下曝露。
谢崇岳抖了抖烟,他没点,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青年的鼻子灵敏,烟味太刺激,总被呛得眼眶湿润。
“那到时候我提礼上门,给你庆祝去。”谢崇岳笑着说,他已经决定要下海经商去,那是个危险与机遇共存的路,但谢崇岳野心勃勃,有时他都惊诧于自己对成功的自信。
但有些天赋是无法言说的,有些机遇也是如此。
谢崇岳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天赋之处,也能明白的看见时代的浪潮在向何处攀高——那为何要踌躇?
这是一个热情激昂的时代。虽然每一个年代都是如此,但人只有在自己的年代,才有高昂的激情,只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年轻人总是一往无前、昂扬向上的。
他思量着,离开许家村,做些小生意,换做本钱,而后积累、蓄积财富,上门时,也不至于被青年和他的家人看低。
许时青固然不是这样的人,但谢崇岳了解人性,并不对交情不多的二叔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何况他还想把对方儿子拉进没有未来的深渊。
男人想到这里,难以抑制的笑了一下。惹得许时青担心的看他,又问是不是昨夜里发生什么事了。
“张婶和李叔老婆当年是同一个晚上生产的。”谢崇岳说:“只是张婶流产了,李叔老婆难产。”
许时青皱起眉,他心想,不可能吧。
“许玲是李叔的亲生女儿。”谢崇岳强调了下:“但张叔不那么想。”
“……?”
谢崇岳叹了口气,这是一笔烂账,而挖出这笔烂账,村子二十来年前的那些破事都要被扯出来。
那是建国不久的光辉岁月,也是荒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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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的名字是李存同,既不是济川县的人,也不是闽人。
他是当年下乡的知青之一,那十年过去后,因着亲人都在动荡中离散,便留在了这个遍地是山的土地上。
后来遇上了妻子许甥,便在许家村定居了下来。
村子很欢迎他,毕竟李存同的存在,让他们可以少花一笔钱在孩子的识字启蒙上,李存同也很乐意做这种事情,家里来的小孩子们有时候调皮捣蛋,但更多时候是淳朴可爱。
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许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