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有方么?我怎么觉得这西境军营人心涣散,将士们只求安逸?此刻,除了营帐外有个别官兵把守,仍是未见巡营官兵。
我试探道:“那,韩大将军如此勇武,不知师从何人?”
“大将军曾是宁远王麾下副将,自是身经百战,精通谋略。”
我心里一跳,韩江是宁远王副将?怎的未曾听他提及?只是若真如此,他的排兵布阵,应与成灏的相同才是,怎的如此松散?
说话间,已经到了韩江营帐之外,易木立在帐外高声道:“大将军,右将军求见!”
里面韩江应诺之后,我方揭开帐帘。
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原来成滦也在,二人正把酒言欢,似是许久未见的老友重聚,竟是皆有些微醺了。
成滦一见我进来,立即招手:“锦瑟,来,尝尝这禹州老酒,滋味甚是特别!”
我皱眉立在原地未动,在军营中饮酒,本是触犯军纪的!
韩江见此便道:“右将军连日奔波,不在帐中歇着,来这里有何贵干哪?”
我拱手道:“禀大将军,国主亲赐锦瑟右将军之位,锦瑟惶恐,不敢耽误,特来复职。”
此刻,我不得不搬出国主来压一压这韩江了。
韩江眯起眼睛望着我,并不言语。又回头望了望滦王,便哈哈大笑起来。
成滦也跟着笑起来,突地,滦王止住笑,对着韩江道:“韩将军,锦瑟说得对!”
韩江直笑得弯了腰,用食指隔空点着成滦。成滦也借着酒劲,嘟起嘴唇瞪了眼睛看他。
我只垂目立着,等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唱完这出双簧。
末了,韩江终于端正坐了:“右将军,你自可放心,我这厢向国主上报军情时,决不会提及你半个不是。”
果真狡猾。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他清冷的眸子中有着些许揶揄,不知是瞧不起我是女子,还是瞧不起我是滦王身边的人。
我抿唇一笑,望向成灏,柔声道:“王爷,锦瑟在这边关,可不想只整日吃酒!”
成滦愣了一愣,方对着韩江道:“锦瑟想练兵玩玩,你就将弓箭营交于她,反正又无战事,也不影响什么。”
听到这话,我终是心中郁结。然而也罢,正是他们轻视我,我方能查清一些事情的始末而不引起怀疑。
见成滦开口,韩江才点头同意了。
拿到了将军玉牌,我又拱手行礼,退出了营帐。
营帐外易木正候着,他应是听到了帐内对话。我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看我时,眼里的一丝惊异。翠菡站得稍远一些,见我出来,也忙跟上。
刚回到营帐,她便长长舒了一口气:“姑娘,你吓死我了,这军营里,搞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我笑了,有成滦在,我这颗头颅可能还暂时保得住,只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看似粗犷豪放的军营里,其人心的诡谲,竟不输于朝堂。
我在想,成灏十三岁就到了兵营,他又是如何击破这里的蝇营狗苟,并让他们万众一心,唯他马首是瞻呢?
凝神思索片刻,我转头问翠菡:“你觉得,易木这个人如何?”
“自是比不上清河将军。”翠菡正在铺着床榻,想也不想地便脆声答道。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便红了脸。
而我早已笑倒在一旁。